闻人时用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明目张胆的偏爱。
“那麻烦小舅舅帮我拿回一个名字。”南迦的目光一一扫过顾母和顾千屿。
她向顾母要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曾经属于她的名字——“顾千浔。”
“不能白拿,一定要和他们买回来。”南迦对闻人时说着。
顾母眼神却闪烁,忽然冲到人前大喊“不卖,我不会卖的。”
她知道南迦说的什么意思。
顾千浔曾是南迦的名字,是南迦还没丢的时候曾落在她小小身躯上的符号。后来顾千雅被抱回来,顾长霖以曾经的名字不吉利,回来即是新生的说法重新起了顾千雅的名字。
可顾千浔就是南迦。
如果闻人时用钱买走名字,那就是买走了南迦,买断了他们之间本就稀薄得像晨间薄雾般的母女情分。她意识到自己就要彻底失去南迦了。
林青歌伸手想抓住南迦“你想改名妈妈怎么会不让你改呢,怎么就要一个外人帮你买。我不同意。”
南迦退后一步,躲过林青歌抓过来的手,冷眼瞧着。
闻人时带着南迦转身离开“走吧。”
林青歌还在她身后大喊“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闻人时你要带我女儿去哪?千浔千浔。”
南迦走得挺洒脱,不曾回头。
母爱吗,她不缺的。
她有师父啊,抱起来香香的,会用干燥柔软的手掌抚在她头顶喊她囡囡的师父啊。
顾家她不要了。
但顾家还是要回的。
闻人时办事很快。
闻人时拿回一张红笺时南迦正在和冯程通话。
据冯程说,有两人找到了冯程公司,说是来解人偶秘术的。
南迦看着闻人时递到自己眼前的洒金红笺,表示让冯程先将那两人安顿下来等到她这边空出手就立马过去。
南迦接过红笺,红笺上只用黑色的笔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字,顾千浔。这是南迦要求的,红纸黑笔,再由血缘至亲写下名字,从此这个名字就被南迦买过来了。
事实上在名字下方还应该写上生辰八字。
只是南迦决定将这个名字给赤色小鬼。
有了名字赤色小鬼就不会是无名之辈,不是不应存在这世上的多余之物,不必被圈在顾家那方寸之地,不用担心离开顾家的地盘就会被世界上无形的规矩抹杀。
名字是最短的护身符。
只不过它到底没有出生,也就没有生辰。
南迦道了谢。“拿回这个他有为难你吗。”
闻人时点头“是花了大价钱,他最近公司运营出了问题,又盘下东洲的一块地,资金链短缺了,之前就找到我这里。但我不大看好这个赔钱项目,就搁置了。”闻人时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南迦手里的那张红笺上。“不过现在为了这三个字就给了他一大笔融资。”
一笔注定拿不回来的钱。
南迦看着闻人时,眼神尽是不解。
闻人时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啥,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诚实。”
闻人时确实太过直白。
尽管南迦尽力避免欠下太多的人情债,但宋鸣鹤与冯程仍然会为南迦悄默生地做些什么,只是无论宋鸣鹤还是冯程为南迦做了什么从来不声张,就是南迦问起他们,也只霸道地回“你别管。”
他们不想南迦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不给南迦压力。
但闻人时很不一样,从在顾家时毫不避讳的告诉南迦他有钱有势,做尽有钱人玩弄钱权的姿态。现在也直言不讳自己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