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恩目瞪口呆地道:“恩……先生,这是不是太雅了?这附近都是一些糙汉,要是没生意怎么办?”
柳清欢却满意地道:“无事,没有更好,清净。对了,让你去置办的灵茶可买来了?”
姜念恩道:“我在一家有名的茶铺定下了,说是今日就会说来。可是先生,我们真要卖十块灵石一壶的君山云雾茶,五十块灵石一壶的白祈素花茶?这、这……最便宜的都要一块灵石一壶……”
柳清欢已顾自走到靠窗的一张茶桌,就着桌上茶壶散出的袅袅茶香坐下,从竹帘的细缝中漏进的阳光晒得人暖融融的。
他已很久没有这种全然放松的感觉,一时竟有睡意涌起,懒洋洋地道:“把茶牌制好,挂在进门显眼处,并写上本店不提供茶点。以后有人上门,你只管上茶和收钱等,概不赊账。平日没事时,就安心修炼。”
“哦。那靠墙的博古架准备放什么摆设,我一会儿去买回来。”
柳清欢抬眼:“先空着吧,以后我或许会炼些丹药或法器,到时摆上去卖。”
姜念恩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看出柳清欢并不是真心想要做买卖,行事基本随心意。
应了一声,他还是先去打扫茶水间吧。
柳清欢又懒散地眯了会儿,才拿出一枚玉简看起来。
玉简内记载的是黄尔尧拓写给他的符箓真字,趁着现在闲暇,他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看能否解开他身上那三样有奇怪文字的东西的秘密。
无论是炼丹术还是制符,这些偏艺若想精深,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每一种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想他这么多年,也不过把炼丹术修得勉强有点成就。之前在进千重离境时,他都准备好了炼器的材料,准备修习炼器术,结果都因为要重练火系炼丹术而搁置。
好在他并不是要从头开始学制符,只需弄懂各种符箓真字,再对照着黄布、玉符、兽皮寻找相似或相同之处。
那些由点线组成的文字太过特别,而符箓真字种类繁多,真正与之相近的只有少数几种,比如之前的如星文,还有蚓虫文、水灵文等,但并不代表其他种类没有相似的,所以他的进展并不快。
日子便在他细琢慢磨和悠闲中慢慢流过,这条街道上的所有店铺都知道清风茶楼易了主,新的店主是个附庸风雅的怪人,里面的茶水贵得吓死人。
挂在进门处的茶牌吓走了大批的客人,有那存心捣乱的、喝了茶不给钱的,无一不被丢出来,在大街上摊手摊脚的昏上半天,丢尽脸面后灰溜溜地消失。
这里面就包括白虎堂来找碴的。
那日的矮个男子三人,回去后极为怨愤,一状告到堂内。一个小小的茶楼都没拿下,以后他们白虎堂还有谁肯服,所以这面子如何丢得!
于是,等茶楼重新开张,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找上门来,准备把整个茶楼都拆一遍,结果刚刚走进门,人都没看到一个,便飞了出去,正正落到小街正中,重重叠叠地摊那睡了半天。
这一下可不得了,白虎堂高层也被惊动了,只是他们也知蹊跷,不再敢直接找上门,而是派了一个筑基初期的高手,半夜拿着火折子鬼鬼祟祟地摸过去,然后第二天被人发现挂在三里外的一棵树上,还没醒呢。
白虎堂的堂主也不过筑基后期,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令二堂主,一位筑基中期修士捧着一只红木宝盒登门至歉。
这些天,附近的街坊看了好一场大戏,见又有人来,立刻搬出板凳茶水,乐呵呵地准备看戏。
那二堂主心里那个恨啊,此时却也顾不得身后那些目光了,只胆颤心惊地跨进清风茶楼的门槛,站了一站,发现没被继续丢出门后明显松了口气,擦了一把汗才一步一步如踩针毡般往里挪。
却见进门处的屏风后转出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对他道:“先生说了,叫你放下东西就走,以后不要来了。”
于是,二堂主进去没半刻钟便空手出了门,满身冷汗浸透了衣衫,跟逃命似的转眼就跑远了。
因此,清风茶楼开了大半个月,愣是没一个人敢上门,直到这一天,两位身着儒袍、文士打扮的中年修士上门,整个茶楼终于有了第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