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族的祖坟就在屋背山上,在他们现如今安身的大草棚的东边,还要往上再走一段距离。
眼下这种情况也不能吹吹打打风光大葬,好在山脚下的房子没有被水浸到,陈姓的村民们派出几个下山从村长家的房子里抬出一副棺木,这原本是陈老太给自己准备的,结果她没用上,反而是儿子先用了。
至于陈柏的棺木,原本是族长陈正给自己准备的,他主动提出用来安葬陈柏。
没有葬礼,只是抬着两口棺材到了陈氏祖坟,挖了两个坑,将棺材放入坑中,埋上泥土。
陈松跪地烧了纸钱,心里暗暗的悲戚说道:爹,小弟,暂时先委屈你们了,等渡过这次难关,我再给你们办一个风光的葬礼。
烧完纸钱,他又磕了几个头,一咬牙,起身,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情跟大家说。
回到草棚,他让人去把全村每户能主事的人都叫上,到早上出发前集合的地方集合。这会儿大家都闲,不多会,上百个人就在草棚外的空地上聚集了,有专门被喊来的家里主事人,也有来凑热闹的想听听是什么事的。
不过人数虽多,熙熙攘攘黑压压的一片,但却没有人交头接耳,一张张黝黑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化不开的忧色。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
陈松的声音更沙哑了,他扯着嗓子喊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拱拱手,陈松接着扬声说:“我打听到消息,昨夜里县里的粮仓被一群匪人袭击,我小弟陈柏正好在衙里当值……”
原来,昨晚夜里,粮仓附近突然冒出一伙手拿兵器的匪人冲击粮仓,值守的衙役跟匪徒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打斗声惊醒了附近的百姓,顿时慌乱一片,喊声四起。粮仓距离县衙不远,本来就隐约听到声音了,又遇上逃窜的百姓过来求救。
陈柏在县衙的差事是户房的一个书吏,昨日暴雨不停,清丰县内多地受灾,他正在加班加点统计受灾情况时,乍一听居然有匪徒团伙冲击粮仓,连忙跟着衙役去援助,在打斗中不幸死在匪徒的刀下。
残余的匪徒们估计是眼见官府的支援越来越多,知道行动失败了,索性点着了粮仓,趁乱逃跑,等大部分衙役赶到时,粮仓的大火已经扑不灭了,一直烧到今早天亮才熄灭,仓里的所有粮食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