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富贵站起身来,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上的糖块就不见了,再一看富贵,腮帮子都鼓起一块来了。
“洗手洗手,叫你洗手你没听着吗?”李平安气得一脚踹上去,富贵也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笑嘻嘻的看着李平安。
李平安深呼吸一口气,不耐烦的将富贵赶走,“走走走,回堂屋看着弟弟妹妹,看到你就烦!”
富贵咧嘴笑了笑,这才接屋檐流下的雨水洗了手回屋去。
看着富贵的背影,李平安无奈的闭上眼睛又深呼吸一口气。有时候真不是他小题大做,病从口入,这年头真的病不起,看病贵买药贵就不说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不算什么问题,关键是一次普通的咳嗽发热都能要人命。
他二弟就是三岁时因为一场发烧夭折了,当时他才五岁,眼睁睁的看着几乎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弟就这样没了,然后被父亲用草席一裹拿到南边的前山上挖个坑给埋了。
前山有一片地方就是专门埋这些夭折的孩子的,不止他们小陈村,周边还有好几个村子,大人上心的就挖个深一点坑,不那么上心就挖个浅坑,还有的干脆连坑都不挖,就随手一丢,等于喂野兽了。
甚至有的重度重男轻女的人家,会将刚出生的女婴拿到粪池溺死然后拿去前山上扔掉,更甚者连溺死的流程都省了,将活的女婴拿去扔掉。
还有什么封建迷信觉得生下来的婴儿不详的……如此种种,可以说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能顺利长大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运气了。
李平安很不爽,接下来干活的时候将动静弄得有点大,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富贵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三个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聚在堂屋门口,一边舔着糖块,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厨房。
吉祥蹙着小眉头想了一下,刚才大哥给他们发糖的时候都还是开心的,那就只能是三哥惹到大哥了,于是她转过脑袋,看着屋里坐在长板凳上的富贵,“三哥,是不是你惹大哥不开心啦?”
富贵支支吾吾,最后语速飞快的嘟嚷道:“我没洗手就拿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