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着。
就在这时,一清手捧着一碗色泽鲜亮的酸梅汤轻轻踏入房内:“主子,该是服用药物的时候了。”
老太太刚欲伸手接碗,却被一清敏捷地挡了下来
他扬了扬眉毛,狡黠地抬眼瞅了萧陌然一眼,用眼神传递着某种默契的信息:“主子……”
老夫人皱起眉头,不解地问:“怎么了?为何我不能亲手喂他?”
萧陌然轻咳两声,费力地从床榻上支起身来,靠在床头,语气中满是自责:“是儿子不孝,年已老大,还要让娘亲为我劳心劳力,就连服药这样的小事也让您操心,我于心何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老夫人面上却是满满的慈爱,不容拒绝地从一清手中接过酸梅汤:“说什么傻话呢,孩子疼痛,母亲的心只会更痛。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就是让我日日吃斋念佛,夜夜伴着佛灯,我也心甘情愿。”
说罢,她轻轻舀起一勺酸梅汤,下意识地就要吹凉。
但忽然间停下了动作,脸上浮现出疑惑:“这是凉的?这药怎会是凉的?”
她诧异地看向一清,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你不是去煎药了吗?怎么药变成了凉的?”
萧陌然缓缓转头,目光与一清对视,同样的疑问在两人之间流转。
一清抿紧了嘴唇,心中暗自发笑:这大热天的,谁会喝热乎乎的酸梅汤解暑?
但他表面上依然镇定,不动声色地做了个细微的手势。
萧陌然瞬间领会,眼珠一转,便一把接过那碗汤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连着几大口,酸梅汤瞬间见底。
“感觉好多了。”
饮毕,他将空碗和勺子一并交回给一清,淡淡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一清连忙遵命退出房间。
老夫人蹙着眉头,先是担忧地看了看萧陌然,又望向一清离去的背影,语气转寒:“陌然,你身体有恙,怎么可以喝凉药?你那些仆人都是怎么照顾你的?”
萧陌然轻叹一口气,开始细细解释:“娘亲有所不知,儿体内火气旺盛,肝脏之火难以平息,内热积聚,若服用热药,恐有反效果。”
“一清清晨便将药煎好,特意用井水冰镇,一直等到完全凉透才端来,只为我身体着想。”
他言辞恳切,语气中透露出对一清的感激。
老夫人闻言,神情稍显放松:“原来是这样。”
她心疼地轻拍萧陌然的手,“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但你的病情怎会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