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司坊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扭曲的存在。

教司坊的姑娘来路一般有三种，一是帝国俘虏，当然这种女人如今在大齐的教坊司是很少见的。

第二种则是自己卖身为奴的，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又长得有几分姿色，所以把自己卖了，钱给家里人，让家里人能活下去。

跟外面的私营青楼比起来，官方能给的价格会高一些。

至于第三种，就是犯官的妻女了。

那些犯了大罪的官员，家中男丁要么杀头要么流放，女子则会充入教坊司。

当初下旨设立教坊司的皇帝头顶是不是长着一对牛角陆沉不太清楚，反正他觉得那个皇帝的心理肯定挺扭曲的。

更让陆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这是一个儒教兴盛的时代，大家都讲究礼义廉耻，可教坊司这东西居然还存在着。

试想一下，往日里面人际关系不错的某个官员，某天突然犯了事情，全家男丁死绝，女眷进了教坊司，然后那些官员的同僚，之前被这些女眷称之为叔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客人，拉着女子在小房间里面彻夜畅谈，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作为教坊司的管理者，每天面对着这样的破事，蒋涛觉得自己心理就更扭曲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陆仙师，居然比他更加扭曲。

就算是在教司坊当中，年纪太小的女孩子也会被特殊照顾的。

这些孩子往日里面要做的就是学习琴棋书画，并且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至于陪客人这种事情，教司坊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去做的。

一个朝廷的下属部门如果连这点底线都没有，那会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所以在看见陆沉朝着小女孩走过去的时候，蒋涛震惊的同时，已经开始开动脑筋，想着怎么把这个小姑娘给保下来了。

陆沉可不好糊弄，蒋涛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若是拦着的话，说不定还会得罪了这位陆仙师，那自己的仕途岂不是到头了？

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谄媚，他奸猾，他爱走捷径，可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于是蒋涛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追了上去，伸手就想阻拦陆沉道：“陆仙师，这孩子……”

“你闭嘴，滚一边去！”陆沉面色一寒，丝毫没有了之前那好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