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庸城的郑浩惊讶地发现,王家大门外已经变了个模样,大门上王府的牌匾已经被人摘了去,来不及做郑府牌匾,就手写了两个大字“郑府”贴在门上,郑府大门外面的墙上,此时已经挂满了白色幡布,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朵用白布扎成花,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大门处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手里拿着不同的工具或是各种材料,一幅忙碌景像,来到大花园处,就看到那堆被垒成小山的尸堆,陈青青他们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此时正将新的尸体往尸堆上放。
尸体前的地方已经清成一片白地,用木头临时搭建了一个祭台,祭台上有一排排条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空着的牌位,只要在上面写上名字,就可以用了,条桌前,是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三牲祭品,还有各色点心供果,一个铜质的香炉摆放在供桌上,此时还陆陆续续有人送来各种祭祀用品,往祭台上摆放,一切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郑浩来到尸堆前,取出在青锋门杀死的王、林两家余孽,往尸堆上放,陈青青转头看了他一眼。
“除了矿工外,其余的人都杀了”
她取出一个储物袋交到郑浩手中,“这里是从矿上取回的灵石,数量还不少”
“谢谢青姐”,郑浩接过储物袋,转手交给赵景轩,“景轩哥,这些灵石用来支付办祭奠的开销”
“可别,这钱我可不能收,其实我什么忙都没帮上,都是李老板带着庸城的乡亲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做的,我要给钱,他们死活不收,说是当年受到过郑家的恩惠,想报答一二”
赵景轩的话让郑浩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庸城还有人记着郑家的好。
就在这时,李老板带着一男一女两人来到郑浩面前。
“郑小少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大娘,她家是开成衣铺的,由她来为你做孝服和孝帽”
“多谢龙大娘”,郑浩拱手。
“哟,郑小少爷,别说这些客气话,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年我家开铺子的本钱还是郑老爷出的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的人家却遭了难”,说着话,她抹了把眼泪,转脸又笑道:“我就说这样好的人家如果绝后才真是老天瞎了眼,如今好了,你灭了这些恶人,为父母亲人报了仇,真是大快人心,来,我先给你量量尺寸,明天一早,一准将孝服给你送到”
龙大娘走后,李老板又指着身边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道:“这位是汪老夫子,写得一手好文章,你明天要用的祭文,就由他帮你写”
“汪老夫子好”,郑浩拱手见礼。
“郑小少爷,这一篇是我刚刚写好的,有些内容是根据大家的讲述写的,你先看看,如果有不妥之处,我再改”
“好”,郑浩接过祭文,仔细看起来,祭文上先讲述了郑氏一族来庸城的时间,从一户人不过五的小家发展到后来的大家族,只用了千年的时间,郑家虽富却为善乡邻,后因家中灵石矿脉被王家,林家,城守府觊觎,惨遭横祸的往事一一说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写郑氏子浩,于当年那场惨祸中得以幸存,今修为有成,回来报家仇云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郑浩见写得没有什么出入,点头同意了。
“郑小少爷呀,你们家也没有什么人了,明天就由我来主持祭祀,你看可好”,李老板问。
郑浩感激的看了李老板一眼,“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懂,全凭李爷爷做主”,又将手中的储物袋递到李老板手中,“这里面是灵石,打点这些要花不少钱,就麻烦李爷爷帮我操持了”
“这,我们来帮忙可不是为了灵石,是想回报当年郑家对我们的恩情,钱是万万不收的”
“李爷爷,各位乡邻的心意我很感激,可置办这些东西的钱我不能不给,这钱你收着,帮我付给他们”
见推脱不过,李老板只好收下储物袋。
“既如此,我就代大伙收下了,用不完的我再还给你,祭奠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忙了”,说罢转身离去。
每个人手上似乎都有事在忙,好像只他一个人闲着,于是独自在王府内逛起来,不,确切点说,此时应当叫郑府才对,花园边上,以前这里有一个议事厅,如今已经看不到了,倒是建了一间大屋,这里靠近大花园,景致极佳,想来是王拓居住的地方,想起王拓,郑浩心中的恨意再次翻涌而出,不由攥紧了拳头,即便让他再灭王家一次,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王爷爷以前对他说起过,当年,郑家人的尸骸就堆放在这里,也是王爷爷亲手点燃焚化的。
他不敢在此处停留太久,怕想起当年的惨状,于是往后园走去,大约是没有受到当年那场大火波及,后园的格局变化并不大,基本保留了郑府当年的原貌。
不知不觉间,郑浩来到一座院落前,这里曾经是他和父母居住过的地方,推开院门,一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屋前有一处纳凉的花廊,上面攀着一株紫藤,十七年过去了,紫藤已经长得很大,将整个花架爬满,许多支蔓从花架上垂下来,在晚风中摇曳,年幼时,娘亲总爱抱着他坐在这株紫藤下,轻哼着动听的小曲,哄他睡觉,花开时,那一抹明艳的紫色,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伸手轻抚着紫藤垂下的支蔓,记忆如潮水般向他袭来,一首熟悉的小曲在小院上空回荡,那是娘亲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迷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娘亲,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婴孩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阳光洒在娘亲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生动,仿佛他一伸手就能触及。
一道有些稚嫩的清脆童音从侧间传了出来,“意随心走,将灵气引向丹田,这样就可以聚气了,父亲就是这样教我的,现在你要跟着姐姐好好地学”,这是姐姐的声音,姐姐当年就是这样教他聚气的,他不由转头看向侧间,以前,姐姐总是带着他在那里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