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发怎么还没回来?
“没事,别怕。”屋里安静,老四和若娘都坐着没动。
张景彦的喃喃清晰地传入若娘的耳中。
“别怕?”若娘俯身替他换了毛巾,凝视着他的脸。
是谁在梦中,能让他这么轻声地安慰呢?
若娘挤毛巾的手顿了一下,才将它挂在木架上。
“刘叔,你可别揪着我头发不放了,到将军家了,再晚点,将军脑子得烧坏了。”门外传来张得发咬牙切齿的声音。
“老头子可早说过了,冬日苦寒,山上风大雪寒,就不适合将军待,他从小就是这么个死犟的性子。”
“老头子要在上谷关待着,他不让,非要让我到州府做个仵作。”
“老子说了多少次了,老子是军医不是仵作,白白大材小用,现在还不是要老头子治病,哼!”
若娘站在门口,看着一个眼熟的老头子越走越近,嘴里是一点不含糊,数落得好像张景彦干了多大的坏事,脚下的步子也跨的大,若娘心里好笑,又是个嘴硬心软的。
“看甚看?将军在哪个屋里?”刘老仵作眯着眼睛,打量着若娘。
他狐疑地看向帮他背药箱的张得发,用嘴噜了噜若娘的方向:“谁啊这是?还有点眼熟?”
将军家哪里来的妇人?
啊?他瞪大了小眼睛,嘴里叭叭的:“乌家的那个?不像啊。”
“刘叔,你别念叨了,先去看看将军吧。”张得发无奈,跟若娘打了个手势,指了指老头的后脑勺。
若娘没心情说笑,也不关心老仵作认不认识她,让了道将人带进屋里。
“好香的酒!”刘老仵作一跨进里屋,仰头吸了一口,脚步踉跄,被张得发扶住了。
老头子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坐在床沿给人把脉。
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热退下了一些,心火还在烧,先熬退烧的药灌下去。先前的刀伤,付华那小子是把毒清了大半,余毒被压着呢,他又有腿疾,一碰到下雨下雪天最是容易发作。”
“你们就让他一个人住啊?真当他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啊?”
刘老仵作走到窗台前,把药箱打开直接抓了草药,左右看看没有可以放的东西,对着张得发又是吹胡子瞪眼:“愣着干甚,去厨屋把熬药的罐子拿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