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见甘棠出来,忙停下了话题,说道:“我家艺人出来了,今天就聊到这里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啊。”
瑟琳娜的经纪人也忙说道:“我们也要进去了。”说着领着瑟琳娜跟着戴伦进了门。
“你认识的人吗?”甘棠问道。
零回道:“不是,刚刚认识的。”
甘棠心生佩服,在绝大多数人社恐得不知道怎么同陌生人进行对话时,总有那么一类人,能很自然地和人交谈,并以极其亲和的方式与人迅速建立友谊。
甘棠感慨一句:“真好。”
零挑眉看她,发现她心情低落,不由问道:“怎么面试不顺利?”
“也不是。”甘棠踌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长话短说或者短话长说呗。”零倒是不在意,直接建议道:“反正你和我又没别的事做,闲人两枚,你要是想说,那就慢慢讲呗。”
甘棠一边跟着零往外走,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我以为这是个机会,结果来的是贩官鬻爵的现场。”甘棠叹了口气道:“落差有点大。”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都是常见操作了。”零安慰她,“选秀哪有多少草根选手,随便一挑都是一水儿的科班出身,节目组捡着现成的人办节目,那些人背后有赞助,节目组没理由不从这些赞助身上揩点赞助的油水,赞助也乐意让他们揩,至少花钱就能看到效果,谁不乐意。卖官鬻爵两边都高兴的事。”
“所以这才让人气馁。”甘棠说道:“最后比的不是实力,而仅仅是财力,这个节目一点意思都没有。”
“什么是有意思?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就没几个有趣的。情怀都是说给上面的人听的,就别拿这些要求下面的人了。”零无奈道:“有趣又不能当钱来付每个月的贷款,吃穿住用行哪个不要花钱,再结个婚生个孩子,高质量的教育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能多赚三瓜俩枣灵魂都能出卖,有趣早被折价贱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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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了,一个比赛关键人物也就前三名,只要这里面能有一个是真靠实力上来的就够了,没人会在意三名以后是什么歪瓜裂枣,拿这些尴尬的位子赚外快,也算废物利用了。”
甘棠突然领悟过来,所以刚刚戴伦会对她说那些话,一个节目总得出一个代表节目品味和客观真实性的典型,用一个真实的胜利去弱化所有的暗箱操作,就像王冠上只要主石足够纯净华丽,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其他碎钻品质的好坏。
零瞄了甘棠一眼,忽而计上心头,说道:“你要想保底个好名次,我可以帮你把坑位费出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甘棠眯了眯眼睛,她坚信零是无事献殷勤,一定是又奸又盗。
零笑嘻嘻道:“别这么说,让您保持好心情也是我安保工作的一部分嘛。”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下一秒她就话锋一转,说道:“我这先帮你垫付了,到时候老大回来了,我找他报销去。”
零一把揽过甘棠,冲她比了两根指头,压着声音诱惑道:“到时候我给你抽两个点。”
甘棠低头瞥了眼零的指头,一言难尽地看向她,说道:“感情你是要拉着我薅欧以屾的羊毛啊。”
“这怎么能叫薅羊毛呢?”零立刻狡辩道:“这是公事中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劳务小费用,怎么样,考虑考虑,买到前三名,可操作性更大。”
“我谢谢您嘞。”甘棠咬着后槽牙,谨谢不敏地甩开零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哎呀,有钱不赚吗?”零赶紧跟了上去,继续说道:“三瓜俩枣它也是钱,蚊子腿也能塞牙缝呀。”
“不用,谢谢。”甘棠硬邦邦地拒绝道。
“你这样跟钱过不去,很不成熟哦。”零追在甘棠身后凉声道。
甘棠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去问她:“所以成熟是这样的吗?那它是件好事吗?”
零想也没想,很自然的摇头,“不是,成熟不是好事,成熟是人向现实妥协的过程,每成熟一点就是灵性又被杀死了一点。人因为没办法随性随心的活得很好,所以才至少得物质体面的活着。”
这回反倒是甘棠愣住了,她若有所思地回味着零的话。
零对自己说出惊世骇俗的话全然不在意,乘胜追击道:“五个点,给你抽五个点,再考虑考虑呗。”
甘棠冲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