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摁,再打。
【您好……】
再摁、继续打。
…
四五遍后。
“嗯。舒服了。”
陆清放下手机。
病态的,看向正对面装修装到一半便废弃了的服装店。
服装店早已倒闭,而这小店内部的U字形楼梯,则通往同样倒闭、永远也不会再开门了的吉他小教室。
陆清打量着小教室,心绪飘远。
这几天,
摸琴之后,就会思念起恩师。
虽然在几年的音乐生涯里,接触过的老师有十几名——
包括演奏、编曲、后期、演唱等领域。
但给自己留下印象最深的、最能触动和影响自己的,无疑是这家开在废弃广场里,每次来见他都会发现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抱个琴、毫无老师形象可言的“怪大叔”。
大叔曾在吹牛时说过,他自己靠音乐,在天海市买了个60平的房子。
为了省钱,装修的大白都是他自己刮的,电路什么的也是自己接的,能不花钱找人的活儿,全都是他自己干的。
陆清对此没有概念,无法脑补出这到底多么费劲,到底算是多大的工程。
只觉得,大叔这个人,也是比较极端化的。
【陆清啊,我省了百十来万,全都用来买设备了。现在我家里堆着将近100万的琴和音响,无论是地上摆的、还是墙上挂的,全都是最好的。你信不信?】
【老师,我不信。】
【不信?为啥不信?】
【因为你上课时用的琴是一把三千多的依班娜……墙上挂的也都是破破烂烂的二手琴,教室里也没有特别贵的设备……】
【?你这小孩,眼神挺好使啊,难道我给你们上课还得用Suhr不成?教几节课挣的课时费还不够给琴做大保健的,你说有不有意思。】
【哈哈…】
…
随着心底压力的增加,“念旧”的情绪会渐渐膨胀。
这种念旧,会以记忆断片的形式呈现在脑海当中,一幕又一幕的播放。
陆清曾思索过,其原理到底是因为什么。
后来得出结论,或许它们作为自己人生当中比较珍贵的节点,是值得被记录的日常碎片,因此,才会在这样狼狈的精神状态下被完好封存。
如今,最高光的那两年转瞬即逝,已然不在了。
和zazaki、阿易共同上台,三人成行,收割台下海量掌声与尖叫的过往,仿佛随着病情的增加愈发模糊,有种脱体而出的旁观感。
【当时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偶尔,陆清会产生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