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江玄”的情绪波动异常的大。
七百年来,他享受无数次谎言被拆穿时的感觉。
但画面应该是,对方在一无所有,或者终于失去了人类身份,又或者以为自己终于历经劫难然后回顾过去,细思极恐的发现自己被骗了,最终在见到某个一直玩弄自己的人时,陷入绝望。
可这一刻,同样是谎言被拆穿,“江玄”完全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他来到调查军团时,原以为很快就能窃夺两个容器中的一个——五九,或者白雾。
但白雾出塔根本就是即兴出塔,就是那种走在路上,前一秒还在跟人聊某个与出塔毫无关系的话题,下一秒想出塔了,火速出塔了。
最离谱的是五九也同样如此,白雾一喊出塔,这个工作狂二话不说手头工作放下就出塔了。
很多时候,“江玄”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节奏,这个分队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截止目前,唯一一次一起出塔,是在监察组成立后,终于逮到了机会一起出塔。
可那一次,凶险至极。若非湖神最终被宴自在和一个怪物一样的少女打败,后果难以想象。
回来之后,他就发现,完全是被对方牵着走。
白雾和以前所有被自己欺骗的人都不同,因为骗人
的乐趣在白雾身上丝毫找不到。
这一刻,“江玄”终于知道了原因,他很快平静下来,还是露出了往日那副不惊不怒的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虽然没有刻意隐藏,但你不可能怀疑到我身上才对。”
白雾心说普雷尔之眼天下第一我会告诉你么?
“从你加入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的动机不合理,所以一直在调查你,而且你应该想到了,聂重山,刘暮,都是我的人,所以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该隐,对我来说不难。”
这个名字从白雾嘴里念出来的时候,该隐忽然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也很陌生的感觉。
“那你应该知道,这并非我的本体,你不觉得,你打草惊蛇了吗?”该隐反问,
“你不觉得,如果你不派出你的本体,很多消息你便无法得知吗?”白雾不屑该隐的隐藏。
“你已经失去了机会,想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的成长速度,确实有点快,如果我是你,我也很难想象,你输的不冤枉。”
该隐点头,虽然这番话看似安慰实则嘲弄,但他的确如白雾所言,完全低估了白雾的成长速度。
“其实继续和你耗下去,对我也不差,毕竟我能利用你帮我杀了宴朝,也可以利用你去杀别的统治者,不得不说,你的实力很强大。但现在的我,并不忌惮你。
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跟你把身份摊开在明面上。”
白雾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力量,该隐也不需要白雾展现出力量,哪怕现在的这具身体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但他还是能够感应到——
这个人脱胎换骨了。
联想到五九消失了十天……该隐猜测,恐怕下次见到五九,那个人也会脱胎换骨。
“原来我最大的错误,是把猎人当成了猎物,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江玄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就好像的确还是这么个人,但瞬间整个人从眼神到呼吸都变成了另一个人。
该隐打量起白雾,七百年来他骗了太多人,被人骗的次数也有,但这种纯粹的被信息压制,而导致自己被人利用,次数极少。
“我不知道该说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啊,很想继续扮演某个你信任的人,但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呢?啧啧啧,看来你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想要知道的事情。”
白雾说道:
“拆穿你的谎言,对你来说,其实意义不大,毕竟你只是无法以江玄的身份混下去了,但你还有很多身份,你的序列非常棘手,只要找不到你的本体,你还可以进行下一次欺骗,下下一次欺骗。”
这话没有错,这也是该隐被拆穿了,却丝毫不慌的原因。
不过白雾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上一次的豪赌,让我也知道了你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当初在紫罗兰庄园里,你骗过了紫罗兰得以从她家人的游戏里逃脱。”
该隐一愣,怎么扯到了紫罗兰。那个不幸的疯丫头,某个极致享乐主义者的后代。
“你在紫罗兰的庄园里给我留了信件,你以为那张船票没有用处了,我还记得你嘲讽过船上的人,活在了一个谎言里。”
该隐想起来了,他的确留了一封这样的信件。
目的是为了让白雾或者五九,明白统治者做的暴行,让他们更加憎恶钟家。
只是那张船票,又有什么不对吗?
白雾看着有些疑惑的该隐,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那艘船,能够驶出黑雾。而黑雾之外的世界,我去过了。”
(暂且把请假挪到明天吧,今天先更新了再说,确实是卡文,因为后面有一大段剧情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排,所以今天更了,明天可能还是会请假,当然,也有可能说请不请反向鸽,概率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