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见陈珩飞剑终是行动一缓,陈玉枢自也不会放出这难得的战机。
他清喝一声,将一道幽幽浊气化作鬼云,从顶门遁出,升腾上高空当中。
此云一出,四野天地的光芒似都微微一瞬,好似被某物将亮色给侵夺去了一般。
旋即鬼云中就传出一声凄怨哭嚎,叫人肝胆发颤,浑身汗毛倒竖!
一头肤色靛青,发似朱沙,口吐毒烟障气的虎头夜叉忽从鬼云中跳跃而出,左手把着一颗雪白头骨,右手拿明珠。
它只是纵身一跃,便在须臾间洞穿了近百丈的距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乌光一道,同飞剑正正撞在了一处!
咚!
长空当中陡有一声大音暴出,响天动地!
好似神将奋力擂鼓一般,震得人耳鼓一阵嗡嗡发颤,隐有刺痛之感!
而待得大音一停后。
原本赤光潋滟,杀意滔天的阿鼻剑此刻已是凶威稍敛。
只寂寂悬停在半空之中,一动也不动。
而在剑身之上,却隐隐多出一尊虎头夜叉的图样,张牙舞爪,形貌狰狞。
其左手把着的雪白头骨已是变作一派猩红欲滴模样,右手处的明珠同样也是内里浑浊一片,再不见半丝鲜艳颜色。
“世人都说剑修杀力强绝,可在我看来,剑术不过是一类护道长生的外法罢了,虽然厉害,但我却从未像玉璧一样,将它当作根本手段……”
此时不等陈珩运劲将阿鼻剑的封镇破开,陈玉枢便淡淡起指一划。
只霎时功夫。
在他身周回旋流转的那三千余数左英孛水便好似得了某类指引般,嗖嗖穿空而去!
好似千百利箭猛矢齐齐射出,扯破大气,自四面八方不同方位,朝陈珩猛攻而去,气势极为狂猛!
“如可以制束剑修的手段,单是在洞玄境界中,我便能想到不下十种,眼下还是拿出些真本事来罢,莫要让为父失意而归,太过扫兴了……”
陈玉枢抬眼望去,轻笑一声。
而在他开口时候,无数左英孛水已是破空而至,密密麻麻打来。
好似一张森然大网开始迅疾收拢,要将陈珩给罩定其中。
陈珩见状也不慌不忙,只起手往胸前一抚,身上的紫弥宝衣便光华大炽,在真炁催动之下,撑开了一圈璀璨法光,将身护住。
一时之间。
好似暴雨打芭蕉般的刺耳声音此起彼伏,久久不觉于耳。
而左英孛水终究是有一元真水的七成火候,厉害不凡。
如此数目的左英孛水汇聚一处,莫说什么护身法衣。
阻路的便是一座重岳峻岭,也是被生生洞穿,打塌成为两截!
在支撑了数息功夫后,法衣撑开的芒光终是黯灭,支离破碎。
但未等左英孛水趁此机会向陈珩处突进,霎时又有百道大日神光层层攀起,卷动如潮,将周遭十里内的风云皆是引动,照成赤金颜色。
内里有璀璨星火爆射飞出,数目极多。
此法一出,便将左英孛水死死抵在了外圈,寸进不能。
陈玉枢见这神光炎炎赫赫,可分可合,威能也算不凡。
“先天大日神光……”
陈玉枢微挑了挑眉,心下言道。
而为了在今日对付陈珩,他之前也是费了些心思,打探过陈珩所习的道术,自然知晓陈珩修有一门火行道法。
不过起初还以为是阳莲秘咒或定光真焰这类的道术。
但今日真切一观,以陈玉枢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
这竟是赤明派中,太文妙成道君在未成道之前所创的先天大日神光。
此法要说威能有多强绝,那倒也未必。
毕竟只是成道之前的产物,后续也未被完善其中的法理。
但它毕竟是太文妙成道君所创。
那这个中意义,便是不凡了……
“太文妙成……此人有两仪命盘在手,也是占验一道上的好手,他也算出了些什么来了吗?”
陈玉枢暗忖一声,手上动作却分毫不慢。
袖袍抬起,遥遥做了个挽弓引箭的姿势,手指运劲。
随着他手指猛然一松,那数千正蛮横冲撞的左英孛水猛然一止,开始蠕动翻滚起来,凝成了一条光华烨烨,长达丈许的锐利箭矢。
一声震响后。
便轰破长空,朝陈珩悍然杀去!
一元重水乃是质地最凝之神水,雄浑精奇,强韧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