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一拍胸膛,豪气干云开口:
“想吃什么,你只管说,都包在青枝身上了!”
……
约莫半个时辰后。
龙宫,一座装点得极是清幽雅致的贝宫当中。
身着彩衣华服的侍女如流水一般不断穿梭场中,青枝身前的那张长案已是盘倾杯翻,一片狼藉。
看圆胖女童狼吞虎咽,然后被噎得直翻白眼的模样。
陈珩摇头,将茶盏放下,笑道:
“青枝,有话直说无妨,这可不像你在南域那时的脾性。”
青枝闻言挑了挑眉,费力咽下嘴里的吃食。
她拍了拍肚子。
如今在又吃撑之后,只觉好似连心绪都是平静了不少,也总算有了底气去面对昔年那桩难以启齿的事。
青枝用力揉了揉脸后,认真看向陈珩,歉然道:
“那个,你还记得和小姐在浮玉泊的那段时候吗?就是逢巳节的时候。我看见你袖底藏了一截花枝,我知道你和小姐约好是要那晚上一起去看灯的。
可那晚上小姐她却没有来……
对不起,其实那些话不是小姐的意思,是青枝瞎编的,我——”
“我知道。”
忽有淡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青枝的话。
“……”
短瞬的愕然后。
青枝呆怔看向对面那人,脑子似一时卡住般。
她嘴巴张了又张,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知道,那不是师姐的意思。”
陈珩眼帘淡垂,头顶五色宫灯照出的光有一半落进他眼底,却没泛出什么颜色。
只显得更是深邃,幽幽暗暗,好似一口永望不见底的古井……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说。
不待得青枝茫然起身。
那声音又接着响起,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以蝼蚁之躯,飘似浮萍,连生死都难自主,又怎敢奢求什么情爱?
因而能够看清这一处,在我心中,唯是感激释然而已……
其实自来此世后,我所过的日子便一直是朝不保夕,唯在浮玉泊时,才勉强得了一段太平无忧。”
陈珩声音顿了顿,一笑:
“在那时候,师姐是为数不多,会对我好的人……”
青枝心下莫名一沉。
她刚欲开口,便被陈珩微微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