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一引,刚欲调引穴窍内的龟相两相,凝城一枚玉匙,打开这门户,却突得脑中一疼,神意便微有些昏沉。
陈珩眉头不由一皱。
下一刻,那处才方寻得的天关门户便瞬时无影无踪,不复得见。
而雀入山亦是随之一动,那近十丈的山体猛烈颤了几颤,旋即发出一声爆响,便轰然溃去,七零八散!
“未能全然将雀入山全然显化而出,距中成境界还是差了一线,不过,既已是摸到了门道,那便也不远了。”
陈珩轻叹了一声,喉咙中有一丝腥甜气息上涌,头疼欲裂。
修持道术不成,自是会有反噬降下……
似是先天大日神光的修持,一个步骤走岔,便会被炎火烧烂内腑,将身魂都灼成一堆焦炭,绝难还生,
与先天大日神光相较起来。
四山斗决的这点反噬,却是微乎其微,不值得一提了。
“如今离去往流火宏化洞天,应还有月余功夫,放至法界内,便是将近一年的光景。”
陈珩思忖道:
“如此时日,应是足够我将四山斗决修行到中成境界,打开天关门户,成为一名仙道高功了……只是在突破紫府时,必也有雷劫降下,此厄却不可不防。”
他眸光微闪,刚欲盘膝坐下。
却只感眼前一黑,旋即便有无数金星冒蹿而出,闪烁无定。
“这道术反噬……”
陈珩哑然失笑,和往常一般,握拳狠狠一擂,鼓足了十成十的力道,将自己头颅当场打烂。
而不过数息。
原地光影浮动,便又有一具崭新的心相凝出。
略舒展了一下躯干。
他只觉通体上下,无一不安泰,那几分多日积压下来的疲惫也尽扫而空,所有伤势都随着上一具心相一同泯灭。
陈珩也不意外,继续盘膝坐下,静坐参悟玄理去了。
而此番入定。
便又是在现世中十日功夫悄然而逝,法界中过去三月有余……
这一日。
周身玄气缭绕的陈珩看着四座山岳耸立当空,其状崇嶐巍峨,鹤猿鸣于溪涧,云雷生乎林壑。
遥远视之。
这四座道术所化的山岳几有以假乱真之相,若有世俗凡人在此,不细细察看,定是瞧不出什么差异。
陈珩微微一笑,袖袍当空一拂,散了四山的形象,随后便将心神抽离出了一真法界,回返至了现世。
……
……
晴光灿烂,日丽风和。
虽已是入冬时节,但今日却是难得的万里无云好天气,一轮大日直恰是移至了天中,耀目非常,无数霞霭炫动若舞,呈出种种绮丽颜色,煞是好看。
静室之中,遁界梭本是显出了器灵形体,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托仆役带来的人间话本,正看得痴迷起劲。
忽得。
他神色一动,扔了手中话本,朝向屏风处行去。
在屏风后,蒲团之上,原本静坐的陈珩忽轻笑一声,长身而起,宽大袖袍无风自动,如浪云翻卷。
遁界梭看他头面上有隐隐一层玄气流转,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目此刻虽是神光尽敛,但却有如两口沉渊般,给人以一股莫名的逼慑之感。
其一身气机也是时高时低,时强时弱,甚是难测。
遁界梭深深看了陈珩一眼,心中便真个是有些惊愕了:
“紫府了?你才来了这金庭山长赢院修道几日,便已修成紫府了?成为一名仙道的高功?!等等,等等……”
他怔了怔,旋即摇头:
“你分明还没有渡雷劫,且这气机……你如今只是勘得天关门户的所在,却还行最后一步,未修成紫府?”
“小纯阳雷险恶,不可不防,对于此灾,我可是深有体会……”
陈珩摇了摇头,缓声道:
“我欲趁着流火宏化洞天开启之前,在这几日,将阴蚀红水修持到中成境界,再行渡劫之事。”
早在月前,姜道怜便将“三素炁”送了过来。
只是那时陈珩还尚在一真法界内苦参《兜术天王神宗玉书》,研习四山斗决,分身乏术,便也将阴蚀红水的修行暂时搁了下来。
而阴蚀红水的修持若欲从小成突破至中成境界,便是需寻得三素炁,将身魂和那九九八十一滴阴蚀红水上下洗练一番,才能再做擢升。
从九九八十一滴的红水总量,飞跃到整整三百六十五滴红水,统共一周天之数!
……
“阴蚀红水?也对……小纯阳雷的确不可等闲视之,你若是将阴蚀红水修至了中成境界,再加上那门先天大日神光和其他符器手段,想必渡过紫府的雷劫,应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