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大光明宫和广寒宫,以及神霄派等散修门庭,也各有奇法。
一时间两百余修士,各个骑着白狗,在黄泥狗洞外排着队往内钻去。
玉凌霄持着赶山鞭,一脸吃屎一般的表情,兜率宫的灵恭也苦着脸趴在狗背上,反倒是王龙象在世家子弟一片乱糟糟的推诿,难堪之中,泰然自若,颇有一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
各家都有默契,并没有派出元神真仙这等层次的教主之尊,而是任由小辈各凭机缘,最多也只是派一尊阳神压阵护道而已。
燕殊得了钱晨的暗示,小鱼三人也知道自己避不过这一遭,跟在他身边指点熟路。
“若是依义渠、匈奴、犬戎、盘瓠之俗,进入此洞却无太大风险,但依旧有三重关隘,第一便是那五色衣。若非空桑五色衣,也可用匈奴的法子,以巫术祭炼五色衣进入,但匈奴、义渠似有祖传的巫法可用,若不知其中关窍,也有些风险。”
“无五色衣,难以遮蔽我等的活人本质,会招惹来犬戎在这里留下的种种手段。”
“而白犬黑犬则是出入的手段,动辄有万犬随身相护,驱逐不祥。”
“最后则是能否克制贪念,我三人能回来,多半再余未去贪图太多,这才没有惊动太多犬戎布置的手段。”
小鱼换了神念传音给燕殊道:“其实那些手段我认的一分,乃是鬼疫之属……”
“诡异?”
燕殊微微一惊,想起钱晨泛起魔性时,造化的一些存在。
“不是诡异,是鬼疫……其是上古巫道驱逐的种种邪祟,后来被魔道挤压,才渐渐少见,消失了。”
“乃是鬼虎、疫、魅、不祥、咎、梦、磔死、寄生、观、巨、蛊等十一种邪祟之属,昔年曾泛滥诸天,后被巫道神所克,渐渐收敛。再后来魔道大昌,天魔、阴魔等种种无形魔头泛滥,把它们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了。这才消停下来!”
“蛊道我素有耳闻,乃是南疆一门极为厉害的炼法,还仅仅是鬼疫之一么?”
燕殊也是悚然一惊。
小鱼苦笑:“我盗的神朝之墓也有些,如今的邪门外道,练得左道的厉害术法也不过是驱使恶鬼,祭炼种种厉鬼之流。但那鬼疫之中的鬼虎,却是以厉鬼为食,驱鬼为奴。正者为山君,邪者为鬼虎。无论多厉害的厉鬼,遇到此物,便只有被吞吃奴役的分。”
“鬼虎为邪祟之山神,疫为百病之源,瘟道之鬼。”
“魅乃物邪化成精;不祥见之大凶;咎者没有人见过,但昔年周公作《易》,乾卦之首乃无咎;梦之玄虚无尽;磔死乃祭祀之恶气,神食余之凶;寄生之物恐怖无比;至于观和巨,此物所指之凶,在地仙界已经无人所闻,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鱼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此话说的燕殊都有些忐忑,但很快,燕师兄便释然了。
燕殊笑道:“其物能被魔道所驱,巫道所克,我等道门降魔破巫,难道还怕不如巫魔两道的故气残余吗?”
小鱼嘟囔道:“那可不一定,道门飞升成仙,元神长生,乃至神通广大自是超越以往。但那些古老的存在,大异于如今的法则,诡异之处犹有过之。”
“道君帝君大可无视其类,但我们这些蝼蚁遇到了,能有多凶可不一定呢!”
燕殊这才正色道:“你说的也有理,天周乃是代天庭治世,犹然被犬戎所破,上古巫道秉承旧天故气,没落多半是遭受天谴的缘故,并非其不强。”
“这样,我等自保有余,但此行中无辜之人也有不少,先预备一二手段准备救人!“
燕殊根据小鱼向前所言重重,布置下了九路剑术。
鬼虎为山中邪神,以少清破山斩神的剑法备之;疫为百病之源,以元气根本斩去一切杂气的剑气以备;还有加持道门种种神箓的一剑;斩向自己气运的一剑;乃至藏于心海,斩梦破虚的心剑。
寄生及蛊,以炼至无形无质,细微到可以贯穿人毛孔的剑丝预备斩之……
种种手段预备下来,只有观和巨,因为不知其跟脚,无法克制。燕殊见状摇头感叹道:“果然,未知之物最为可怕,师弟诚不欺我也。”
“不过此二物连名实都在诸天失传了,此行未必会遇着。”
小鱼苦着脸道:“若是师兄未有此念,说不定还遇不着,但师兄既有此言,那多半能遇上!”
燕殊也不由笑道:“好的不灵坏的灵,是我失言了!”
一番准备后,众人皆已转入泥洞中。
一切果如小鱼所言,初极狭,仅可供一人俯于犬上,钻了数里,才渐渐开阔,显出一分幽深来,但四周皆为黄土壁,未见石质。
玉凌霄见到左右已经可以供数人并行,便招来一个族中弟子,喝令他挖掘两旁的土壁,同时让出一条路,由人通过。
路过的人看到他如此试探,要么加快了脚步,要么就有人停步劝止。
北魏一个佛门打扮的头陀就劝说道:“此地并非善地,施主又何必横生波折?”
玉凌霄早得了父亲的吩咐,他们这一行人死多少都不要紧,但却一定的弄清楚此地的底细,而他身上被父亲种下了来自上界老祖们的手段,更无惧什么。
几位玉家子弟交替挖掘,这里的黄泥虽然粘稠沉重,而且不知为何,法力运用上去便被层层消弭,犹如落入胶水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