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抱着胳膊气呼呼道:“钱晨这厮坑我不浅,我之前和他说,随便找个肉身就行了,大不了送我去投胎!他却说那葫芦乃是我琼明祖师的遗物,他取之,要赎清因果,生生用葫芦给我炼化了这个先天元胎。结果先天元胎成年是跟着那葫芦藤来的,老道我还要三千年才能成年,五百岁长一长!”
旁边的燕殊笑道:“风闲道友说笑了!先天元胎是何等机缘……”
“我这里还有一个葫芦,要不要你师弟也送你一个?”风闲子看着燕殊,神色不善。
燕殊打着哈哈道:“在下一介剑修,性命系于一口剑胎之上,要这么好的肉身做什么?有现在这副皮囊,就够了……我道门的高人,以童子婴儿之身行走的并不乏见,风闲道友何必愤愤?”
奶娃大怒道:“他们尿床吗?”
此话一出,旁边的少清弟子一个个低下头来,摸着脸掩饰,一时间就连何七郎都有些忍俊不禁。
风闲子此言一出,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哀叹道:“这先天元胎虽然神妙,但肉身本性也比寻常婴儿强了无数,老道这一次算是带着宿慧转了一世,修为都是重修的。身心不二,老道积修的道心被这肉身影响,算是毁得差不多了!”
燕殊正色道:“风闲道友,道心乃是琢磨不破之物,若是被肉身本性影响,便说明此心非真,如此淡泊无为乃是肉身衰老的老性,并非本心。转世一会,心灵重新活泼,便是暮气尽去,更是真性发萌之时!如此,更是先天元胎的神妙,不然虽然肉身换了,心却还是原来的心,如此只得一副婴儿皮囊,只怕久而久之,道心便会衰老!”
风闲子微微一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奶声奶气道:“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如今的真性情就是要找钱道友算账!先天元胎算是一半的天生神圣,等我长大一些,便会有许多惊人的神通自生,那时他也应该太阴炼形重生,到时候,我便要找上门去,痛打他一番!”
燕殊看了看他,不禁微微摇头,暗道:“你找上门去,多半不会被他痛打,但如今的这摸样,以钱师弟的玩心,只怕会被羞辱一番,被他捉去玩弄!”
“如今海外波澜暗生,仙汉灵宝承露盘现世,归墟之中的秘地更是隐隐有开启之兆,只怕未来几年,海外将无宁日!不过纵然这波澜在大,也波及不到我少清云海群岛上来。只是你们几人都与承露盘有缘,持承露盘碎片,便有因果牵连。”
“虽然我少清也不是庇佑不了你们,但总该问问你们有何打算?是否准备入世应劫?“
韩湘当先答道:“弟子的太阴镜,虽是家中前辈所传,但既已拜入少清,自是听从门中吩咐!”
其他三名少清弟子中,也是两男一女,加上韩湘正好是两男两女四名少清弟子,其中一位华服少年当先抱拳道:“燕师叔,我们的承露盘碎片都是门中有意赐下后,凭借本事夺来的,自是有意一争那机缘!”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风闲感叹道:“承露盘破碎,亦是昔年祖师所为,这因果我自当了结,逃是逃不掉的!”
此时何七郎微微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弟子愿往东海一行!”
燕殊听了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此劫让你们入世,却是有门中和我某位友人的算计在,因此你们也算是为了门中应劫的,正好我刚刚拜访他回来,拿了他不少好处,今天便分你们一份,加上门中赐下法器,总得让你们多一分应劫的手段!”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前古金戈,看向少清四人之中另一位女弟子,道:“洛南师侄,你在门中虽然精修剑术,但你的玄水剑法柔如水,重如海,乃是我少清极少数守重于攻的剑法,如此在外行走,等闲修士固然是拿不下你,但也缺少一锤定音的手段。此前古兵戈,乃是昔年仙秦的遗物!”
“当年铸造就颇为精良,历经万载磨洗,煞气更是内蕴,施展起来威力极大,克制大多数护体法器和罡气!”
“如今便赐予你……”
随即燕殊又拿出一张斑驳的黄符,上面用朱砂似的红颜料绘满了各种神秘的巫文对另一位少清男弟子道:“这上古巫符,乃是祭祀巫教神魔的仪轨,被人以道门符箓之法绘制在了符箓之上。其中蕴藏着一缕从九幽唤回来的魔神残念,虽然只是连残魂都算不上的一丝魔念,但若是激发此符,依旧能施展那魔神的一缕神威,此符一旦施展,便是化神真人都要小心。”
“云嶂,你乃是几人之中最为稳重之辈,此符就交给你来保管!”
再给另外一位男弟子赐下一道神光,言明乃是幽深无尽的归墟幻海之中,一种蜃光的凝结,非但能借此隐身,更能激发此光,借光而遁,寻常化神也难以阻拦,乃是几人的护身逃命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