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象精气神足,显然伤势已经无碍,他却是深感赞同道:“如此俗流极是难耐,但太白你手中没有剑器,或有不便之处?”
钱晨略微思忖,便几步走到院中的一丛修竹之前,选了一根器形最合剑意的,伸手折去五尺长的一截,拢在袖中,道:“如此便可!”
王龙象颌首道:“太白剑气青华,化形为莲,以竹木为器,甚是妥当。只是不知凭借一竹,太白能施展几分剑术?”
钱晨笑道:“之前铁剑约能施展七成,换成竹木,总该再上一成威力。”
旁边的老仆听了满头冷汗,只是七成便杀了龙神,若换成一柄神兵利器,法宝级数的飞剑,这性子上来了,不得把建康城杀的血流成河?以那一日钱晨五剑的威力,老仆此感绝非空想,谢家盛宴,在这两人几句话中,便生生说出了一种龙潭虎穴的感觉来。
这并非谢家宴会有什么杀气,而是龙归深潭气势沉,虎入石穴杀机重——来者不善!
建康城,乌衣巷!
那一日朱雀桥前决战,最后为了应付司马师,钱晨却把四象周天大阵的南方镇物,也就是铜雀台遗宝所化的朱雀石桥给弄走了。
如今那柄朱雀火尖枪,还在钱晨的袖中放着呢!
昔年王谢两家建造这座铜雀楼,本是为了镇压此宝,但未想日防夜防,终究是盗贼难防,还是给钱晨弄走了。如今重新搭建的朱雀桥比先前的旧桥还要宽阔三分,用了许多珍贵的灵材,古朴雅致,极是精巧,不少地方看得出铭刻了禁制阵法。但纵是如此,朱雀桥镇压的气运还是不免流失,大部分都跑到师妹的白鹿堂去了!
“建康四象之位,各有法宝镇压。玄武湖中有天师剑,朱雀桥的上古铜雀,太初宫的天心阴环,钟山三茅观的龙井金锁。可惜自从我拐跑了上古铜雀,其他几件镇物,应该看守的更紧了!切……我是这么不体面的人吗?”
钱晨一面谨守自家的剑修人设,一面却不动声色的观察三年前那一战之后,建康城的种种变化。
看得出来,朝廷在很努力的修改镇压建康的护城大阵,那二十八处阵眼变动了许多……但钱晨只想坦然告知他们,没用的啊!只要建康大阵不脱出四象周天大阵的道理,对于钱晨这等精修八阵图的人来说,这些变化,只会更加方便他行事。毕竟以前监天司和世家的阵修好歹占据一个‘娴熟’,如今阵法一变,他们连这等优势都没有了,再应对钱晨,岂不更无还手之力?
钱晨上次做的手脚,这次都没有多少被发现,毁去,便可见一斑。
王龙象和钱晨来到铜雀楼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世家子弟、达官贵族,或乘各等车架,或者仆从拥簇,或者驾驭云车飞梭,还有直接泛舟秦淮,停靠在岸边,世族子弟三三两两的驻足在秦淮河边,各自都有不凡仪表,仙门真传也都做道装打扮,相互之间,却有些泾渭分明的味道。
钱晨独自一人,王龙象也只带了一个老仆,算是排场小的了。
其余世族子弟,皆是奴仆成群,就是仙道门派往往也是十数名弟子凑在一处,一起赶来赴宴。
此次谢府大宴,为了迎宾,却将朱雀桥两端封锁,唯有凭了请柬帖子,才能进来,朱雀桥发动了禁制,将这一段的江面拉长了数百丈,又将铜雀楼拔高,两栋连楼之上飞桥连接,四方的修士可以落在飞桥回廊之上。这一次来的人极多,除了世家侨姓吴姓之中有名有姓的子弟,就连南晋各家仙门的年轻弟子,都来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