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只怕已无有红颜白骨之别,待会动手的时候,一丝一毫犹豫都不会有。”
“虽然和尚已经处于佛魔一念之间,却也不损其有趣啊!”钱晨摸着下巴笑道。
宁青宸一席淡墨青衫,落在两人身边:“两位师兄可要我陪你们在这等着?”
“这怎么可能!”燕殊和钱晨同时笑道。
两人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落在那花楼院中,出现在一个懵懵懂懂的女鬼身边。钱晨靠着卧榻,头发披散在身后,身着宽松的白袍,燕殊盘坐在他身边,用腰间的葫芦给桌上的酒杯倒酒。
“师兄看上去就是勾栏常客!”钱晨敬了一杯酒给燕殊道。
燕殊哈哈大笑,接过酒杯,饮下了杯中的幻术,月光入咙,化作一腔酒气。
“哪比得上师弟无师自通?”
“来!”钱晨搂着女鬼,月光下眸子一片清明,映出怀中的那一具残破骸骨。
女鬼懵懵懂懂,完全想不起来这两人是不是刚刚就在这里了?她微微恍惚,依稀记得自己陪两人喝了很久。便进入了状态,捧起酒杯,往燕殊口中送去。
同时笑道:“贵客且饮!”
远处屋脊上的宁青宸啐一口,琼鼻微皱,也不混入院中,就依着屋脊坐下,抱着凤师安静等待。
轮回者踏入楼中,宽敞的红楼里,红烛点点,香风阵阵,一群酒客推杯换盏,左拥右抱,沉醉在酥肩玉臂间。轮回者中为首男子微微露出一丝冷笑,朝着两旁打量。
那纸醉金迷的种种映入他眼中却是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十数名捉妖人,一个个搂着骸骨、骷髅,对着面目狰狞的女鬼色授魂与。
在这诡异阴森的真相之下。
只有引路的老板娘,一举一动,依然风姿天成,不减分毫。
但轮回者可不会就这么认为她是人了。相反,这只能说明她更加可怕,等闲的法眼都看不穿她的幻术。
扫视一眼,轮回者看出大部分做妖人已经沉溺幻术之中,只有钱晨和燕殊,还有说有笑,有些清明的样子。
但他也只是以为这两人才进来不久,还没被妖鬼完全迷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男子便无视了他们。
钱晨指着窗外的月光,伸手一引,杯中的月光便化为醇酒,被他喂给怀中的女鬼。女鬼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谁,沉溺在自己的角色扮演之中。
甚至连她身边的姐妹,那引路的美艳女子,乃至这院中的数十妖鬼,十多位做妖人都没有察觉任何不会,仿佛钱晨和燕殊本来就在那里一般。
甚至她们身边出现了更多盛唐的装饰,一些身着唐装的舞娘,也浑然不觉。
这并非是钱晨沉溺妖鬼的幻术,而是妖鬼被钱晨的幻术所迷。
“师弟好幻术!”燕殊抚掌道:“只是用幻术做酒,不是饮者所为,师弟太滑头了!”
“月色如酒,嫣能不令人沉醉?”
钱晨笑道:“如此对饮三人,才不寂寞啊!”
钱晨伸手一指,便将庭院中那月下的一颗枯树,悄然绽放一树的樱花,八重花瓣的红白樱花落下,月光照耀下,如梦似幻。
这已经不是幻术,因为在燕殊的剑心感应之中,那一树樱花赫然存在着,此花乃是心念而成,钱晨心念在时,便与真的无二。
法信禅师微微皱眉,转头看了那樱花一眼。
心中疑惑道:“奇怪,这妖鬼在我法眼之中,纤毫毕现,但这一株花树,为何会引得贫僧心动?”
但他并不的觉得,此时有一株盛开的樱花树有什么奇怪的。
钱晨依美人靠下,随着他这一靠,身后的美人赫然生动。在燕殊眼中,她骨肉重生,已然从骸骨,复苏成为一种奇异,犹如画灵的生灵。
“大师!”娇艳的女子碰上酒杯道:“这是素酒!”
法信禅师反手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眸子,一个枯瘦的僧人,笑得却温润如玉,道:“是荤是素,又有什么打紧?”
那宫装女子冷哼一声:“这和尚靠谱吗?”她忍不住问道:“该不会是什么花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