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平静道:“禀天师知道,掠去弟子那凶徒,与屠灭楼观道的凶手乃是一人。他们屠灭楼观道后,夺走了楼观镇教灵宝,却因为太上道诸位前辈追索甚急,不得不将此宝转移到我身上,待日后回来再取!”
“轮回引?”陶天师一眼就窥破了关键,他看到钱晨微微点头,便抬手道:“后面的事情,倾城都与我说过了!短短一个轮回世界,你便突破感应,然后在九真郡寻得地煞,炼成了外丹,最后与倾城、燕殊他们联手,斗败了那凶手妙空。”
“最后更是胆敢出手追杀,将其毙在一个宙光投影世界中……
”陶天师语气复杂,摇头道:“这般际遇,十足是一副应劫之人的倒霉摸样,倾城跟你做了队友,真不知是福是祸!”
“司马师,是否和屠灭楼观道的凶手有勾结?”陶天师反问道。
钱晨肯定的说:“勾结当是有的,但就不知其勾结程度有多深,楼观道被灭门一事,他可有参与谋划。现在看来,他们还只是和轮回之地的某人,或某些人勾结,想要谋夺我身上的灵宝而已!”
陶宏景微微点头:“你放心,道尘珠这件灵宝,乃是太上道祖亲传之物,地位非比寻常。代表着太上三支的正统之一!你身负此物,甚至得了它的承认,就是天定的楼观中兴之祖。”
“我可不敢谋夺,不然日后飞升天师宫,你们太上道的道君把我一围,我可是百口莫辩!”
“司马师为何要谋夺此宝,我大概也知道一二!”
钱晨顿时提起兴趣,他虽然猜出了许多东西,但事的首尾还有太多模糊不清之处,便开口道:“还请天师示下!”
“天师、天师,你不也做过天师?”陶宏景笑道:“你若不嫌我托大,叫我一声师伯又有何不可?”
钱晨从善如流,当即改口道:“请师伯示下!”
浑然不知自己占了多大便宜的陶弘景在船头坐下,抱膝道:“此事要从五十余年前,司马家的大靠山,中土隐隐为第一元神的司马懿在界外访友,数十年未归开始说起。”
“司马家之前作风霸道,很是倒行逆施过一段时间,便是仗着自己族中有两位老祖坐镇。一位是五千年前,与武侯争锋一时的太尉司马仲达,另一位便是其子司马师。”
“司马懿失踪后,起初晋庭并不以为意,毕竟元神真人访友,走个十几年,甚至上百年都是寻常事。”
“但此事却很不简单,六年后,司马懿传信来到司马家,此信极为隐秘,但依后来司马家的表现所料,应该是告知司马师自己被困在域外,令其设法施救!”
“很快,中土便有高人算出司马懿被困。”
“而在那之前,王导冲击元神功成,司马家为了敲打王家,强行将新安公主嫁与王献之,甚至逼迫王献之自断双腿,不肯奉召时也犹然不肯罢休。此事乃是王家第一耻,非但王献之深恨之,更令孙恩与王献之完全决裂,孙恩也深以为耻。”
“世家久受司马家打压,族中接近元神的高人,总是莫名其妙的遭劫,若非有灵宝镇压家族底蕴,只怕几大世家几乎都要维持不住门第。”
“司马懿被困后,司马家只剩下司马师一人镇压,而世家又有张天师、王导两位元神,若说张天师还无法干涉朝政,那么王家自从王导证道,便成了世家表率,一众世家便团结在王家之后,抗衡司马氏!”
“谢家的谢安,近年来距离元神也只差一步。”
“如此情形,逼得司马师几乎出不了建康城,一是因为建康城内他可以随时调动大晋的国运真龙,无惧任何一位元神真仙,乃至数位元神的围攻。”
“但他一旦离开晋都,便有可能被人围杀!”
“其次晋都若无元神镇压,只怕司马家连觉都睡不安稳。司马师被困建康城中,在各地的朝廷心腹不断被世家除去,安插在各城的城隍等神祇,也被一点点拔除。”
“如此情形,莫说救出司马懿,再过数十年,谢安证道后,只怕司马家大权就要旁落甚至有被篡位之忧,就如同昔年司马家篡曹一样。可要破此局,要么司马懿自行脱困,要么司马家就得培养出第二位元神。一为元神坐镇建康,另一人可以随时出手,相互照应,才能与世家的元神抗衡!”
“为此,数十年前皇帝登基的时候,他们特地选了宗室之中,品行甚佳,但修为最低的司马绍继位。当时我等还以为司马氏欲缓和与世家的关系,才选了性情柔顺,德行较高的司马绍。”
“但岂料,就在前日孙恩察觉有人在江左行魔道邪术!”
“我等三位天师决议调查此事,这才有孙恩传出自己要造反的证据,令张怀恩得之,借此试探晋庭。我和张天师在暗中调查,发现他们数十年前便布局,图谋相助司马家的另一人,晋升元神!”
“他们让司马绍继位,只是为了防止其修为太高,方便那人借助南晋气运突破元神。更有可能,让其勾结魔门,转修魔道,借助魔道冲击元神的种种速成邪法,破生死玄关!”
“所谓的八位宗子夺位,皇帝病重,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钱晨神色凝重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