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意外瞥了他一眼,讥嘲道:“你还有脸说大夏?别忘了,大夏一千五百年前就被大周灭了,而现在,就连大周都消失五百多年了。——你连生你养你的东元国你尚且不能忠心,又何况已经消失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大夏?真是说大话不嫌牙疼。”
王锦奕看也不看盈袖,嗤笑道:“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在我们王家人看来,你们个个不过是乱臣贼子的狗腿子罢了!”
“乱臣贼子?”慕容长青踹了他一脚,“快走!磨时间吗?”
王锦奕被慕容长青一脚踹得腿都快断了,他咬紧牙关扶着白塔大狱狭窄楼梯间的扶手站好,回头蔑视地看着盈袖和慕容长青:“我就知道你们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你们知道我们王家的老祖宗是谁吗?有多尊贵吗?”
“你们王家的老祖宗?”盈袖拖长声音,笑盈盈地道:“不就是你爹经常放在嘴里的王毅兴王大丞相吗?大夏朝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大丞相,是吧?”
“哼,幸亏还有点见识,不然就是一无是处了。”王锦奕白了盈袖一眼,“先祖王公毅兴,祖母尹氏幼岚,就是我们这一支的嫡祖。大夏朝最后一个皇后,是我家先祖的嫡亲姐姐,而大夏朝最后一个太子,就是我先祖的嫡亲外甥!——你说,我们王家人,如何能对你们东元国元氏这种杂碎俯首称臣?!”
“王锦奕!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掉你满口大牙!”慕容长青揉了揉拳头,骨节发出威胁的噼啪之声。
“呵呵,你连我们都看不起,对那凡春运倒是挺上心的。为了她,能不惜一切身家性命。”盈袖摇了摇头,“算了,色迷心窍,你也莫怨别人。”
“凡春运?你说暗香?”王锦奕皱了皱眉头,“那么庸俗不堪的名字,怎配用在暗香身上?”
盈袖挑了挑眉,“可是她就是叫凡春运,姓凡,名春运,难道错了吗?”
“错了,她姓夏,名暗香。她的血统,比你尊贵多了。”王锦奕轻蔑地扫了盈袖一眼,看向慕容长青:“长青,看在我们相交一场,让我去见暗香最后一面吧。”
盈袖看着慕容长青,不知他会如何作答。
她是不想满足王锦奕这个要求的。
慕容长青也摇了摇头,道:“在你对我下毒,想要我命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交情了。又何来相交一场,为你寻方便呢?——不,不行,你不能见凡春运。”说着,他一拳打过去,将往锦奕打晕了,拖到白塔大狱的牢房里。
夏暗香关在白塔大狱的中层,王锦奕关在底层,如参商二星,永远不可能见面。
第二天天气阴沉,没有太阳。
王锦奕牢房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慕容长青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到他面前,“吃吧,最后一顿饭,吃了送你上路。”
王锦奕面色发白,但还是没有示弱,他伸出手,将食盒拎过来,慢慢将里面的饭菜都吃尽了。
慕容长青亲自押着囚车去刑场。
就在东元国西城门外的空地上,城楼上站满了人,都是东元国世家大族的主事人。
而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刘斐骑着马,带着一群北齐禁军沉默地看着前方。
王锦奕居然失手被抓了。
今天要当着众人的面,五马分尸……
东元国这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吧!
“时辰到!行刑!”城楼上大理寺卿一声长啸,扔下令牌。
五匹马被牵了过来,刽子手将绳索套在王锦奕身上。
嗤啦!
五匹马一声长啸,在阴沉的天空下纵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