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保和殿的大朝会上,张绍洪等了半天,见大朝会都要结束了,谢东篱都还没有来,一边心里嘀咕,一边还是果断出列,呈上自己的奏章,又道:“陛下,居然盈郡主婚期已定,臣以为,是时候恢复古法,尚主之人只能任虚职,不能再担任有实权的官职。”
张绍洪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每个人都听得出来,他这番话,就是针对谢东篱去的。
元宏帝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孙女,元盈袖和元应蓝。盈袖跟谢东篱谢副相定了亲,今年十月就要成亲了,元应蓝还没有定亲。
如果这个规矩一恢复,那元应蓝以后能挑夫婿的范围,又小了许多。
因为但凡有点儿抱负的男子,都不愿去做这种只有虚名的驸马爷。
不过元盈袖,却已经跟谢东篱定了亲。
而谢东篱,正是东元国的副相,还是元宏帝和沈大丞相非常看好的下一任大丞相。
听了张绍洪的进言,沈大丞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眉间的纹路那么深,几乎能夹死蚊子。
元宏帝不动声色地将张绍洪的奏章打开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看向大殿内站着的众位官员,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地看了一通。
张绍天一听就知道这件事跟自己的娘亲张老夫人又有关系,没有犹豫,马上出列,对张绍洪颔首道:“张副相为了东元国的利益,殚精竭虑,真是我辈楷模。不过,谢副相跟盈郡主定亲之时,并不知盈郡主是郡主。按照东元国律法,在法规出现之前发生的事,不予追溯。那就是说,你今日才提出来的尚主之人不能担任实权官职的提议,不适用于谢副相。至于以后尚主之人,知道了有这条律法,就会有准备多了。”
张绍洪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马上拆台,顿时恼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适不适用,要听陛下的,你插什么嘴?!”
明明就是为了他,才让谢东篱腾位置,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弟弟!
张绍天深吸一口气,还要再说话。
沈大丞相叹息道:“今日真是不巧。谢副相又犯了红疹旧病,起不来床,今日大朝会缺席了。不然听听谢副相所言就好了。”
元宏帝收了奏章,道:“没关系,还有十天时间,大家慢议。”说着,离开保和殿,回九仪殿去了。
大朝会散了之后,张绍洪的奏章很快传遍了东元国的世家高门。
大家不仅看着谢东篱如何应对,而且还在盘算如何应对元应蓝的亲事。
盈袖见消息已经从正当渠道传出来了,才穿了郡主礼服,摆下全套郡主仪仗入宫,求见元宏帝。
“陛下,盈郡主求见!”元宏帝的御书房门口,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元宏帝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点点头,淡淡地道:“宣。”
御书房里四位丞相跟着站了起来。
盈袖穿着全套郡主礼服,肩膀前面两条金黄色的缎带飘曳在胸前,腰间束着两掌宽的鹅黄色腰封,头上戴着代表郡主身份的赤金绞丝鸾凤挂珠冠,端庄持重地走了上来,来到元宏帝的书案前跪下,脆声道:“元氏盈袖见过皇祖父,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元宏帝忙抬了抬手,做了个虚扶的手势。
元宏帝身边的大太监忙亲自搬了锦凳,放到盈袖跟前。
盈袖却没有起身坐下,她又磕了三个头,才道:“陛下,盈袖今日听见大朝会说起盈袖的亲事。盈袖十分汗颜。大朝会是陛下和朝臣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盈袖的亲事无足挂齿,实在当不得张副相日日夜夜挂在嘴边,记在心上。”
张绍洪没想到盈袖居然马上就进宫了,还当面跟自己对质的样子,脸上很是过不去,很有些尴尬和害臊。当然,他很快回过神,大声道:“盈郡主乃是皇室郡主,皇室无小事,更何况是郡主嫁人这样的大喜事?盈郡主,您看,微臣今天的提议如何?”说完似乎觉得火还不够猛,又加了一把柴,道:“南郑国的郑二皇子,为了娶到沈大丞相的孙女,连皇子都不做了,却不知我们的谢副相,会如何做?”
他最可惜谢东篱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不然真是可以一下子就打得他无还手之力,将他的里子面子都撕下来!
盈袖微笑着起身抬起头,就像没有听见张绍洪挑拨的话,只对着元宏帝弯腰福了一福,道:“皇祖父,既然张副相提到了南郑国的郑二皇子,盈袖不才,也想学郑二皇子一学。”
盈袖的话一说出口,不仅沈大丞相,就连元宏帝脸上都舒缓下来。
不得不说,张绍洪今天的提议,确实将元宏帝心里一直举棋不定的盖子给揭开了,一个不慎,就会让元宏帝对谢东篱和沈大丞相起隔阂。
但是现在大家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盈袖明亮的双眸盈满了笑意,道:“谢副相是国之栋梁,东元国不能没有谢副相。而我既然是东元国的郡主,自当为东元国分忧,不能做任何影响东元国利益,又违背东元国法纪的事!”说着,她抬头对元宏帝道:“皇祖父,盈袖自请贬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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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五千字大章。(∩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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