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有假?您要不信,出去装了普通人,去京城的酒楼茶馆里打听打听,看看大家都是怎么说的。您要丢得起这人,把张氏赎回来,我可真没法在这个家待了。她不要脸,我还要脸。谢家是堂堂三侯五相之家,我还要嫁人呢。”司徒盈袖不动声色将谢东篱祭出来做挡箭牌。
因谢东篱是唯一一个不买他账,并且执意将司徒健仁送到白塔大狱关了一夜的人。
司徒健仁虽然嘴上着恼,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挺怕谢东篱的,甚至比对沈大丞相还要怕。
沈大丞相这些年对司徒健仁照顾有加,一句重话都没说,特别是沈咏洁“没”了的这十年,沈大丞相连个屁都没放,司徒健仁潜意识里就没有再把沈大丞相放在眼里。
而谢东篱就不一样了,他完全不把司徒健仁放在眼里,因此一贯欺软怕硬的司徒健仁就怵了他。
“这……这可怎么办?”司徒健仁喃喃说道,“不如,赎回来后,就安置在外宅?”
居然还不死心?
司徒盈袖只在心里冷笑,面上一丝不显,将手上的小银刀收了起来,起身道:“我听说张姨娘不是一般的间者,她学的就是狐媚魇道,是在青楼里训出来的。您要是喜欢,咱们东元国的青楼也有不少绝色,随便拉拔拉拔,也能找出十个八个,还不带重样的,您何必一定要张姨娘?”
司徒健仁从小是养在蜜罐子里的,受的也是比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还更严肃的教养,也因为此,张氏给他特别不一样的感受,一下子就迷住了他的心神。
司徒盈袖如今知道了自己爹的身份,才明白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是皇子一般的待遇,因此才会被张氏这种外表良家妇女,内里淫|娃|荡|妇,又绝色美艳的女子深深吸引。
不得不说,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还真是个人物。
他挑出来的张氏,直击司徒健仁的内心,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不能自拔。
既如此,那就多给他几个这样的女子。
凡事吃腻味了,就不会念着前面的人了。
司徒盈袖深知她爹不是那种真正长情的人。
他的长情,一直持续到他遇到更好的女人为止。
对她娘沈咏洁如此,对张氏,也不会例外。
“话不能这么说,兰莺到底跟了我这么多年……”司徒健仁开始心不在焉了,又问司徒盈袖:“……真的能找到比兰莺更好的女子?”
“肯定能。还更娇妍。”司徒盈袖斩钉截铁说道,“您就等着小姨娘再进门吧。”
“可是,那兰莺那边?”司徒健仁还是不肯放弃,“她跟了我一场,总不能真的送了命?”
“爹!”司徒盈袖不耐烦了,“您要是想跟她一道死,我不拦着您。——我会记得每年给你们俩一起烧纸上香。”
“切!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跟爹说话?!”司徒健仁不高兴了,“快去帮爹打听打听,那个张什么的,为什么要上表请旨杀兰莺?问他要多少银子?我可以考虑考虑……”
司徒盈袖听得心里一动,知道她爹开始松动了,没有像先前一样,死活要赎张氏了。
“好吧,我去问问。”司徒盈袖笑着起身,“您好好养伤。其实张姨娘这些年跟着爹享尽了福,也该知足了。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拿着咱们东元国的利益,给北齐人送去。”
“行了行了!说得好像这东元国跟你有关一样!”司徒健仁白了她一眼,“东元国不东元国的,关我屁事!——快去快去!”
司徒盈袖含笑福了一福,倒退着出去了。
她刚到门边,想要撂开帘子,一只修长洁净的手伸了过来,将帘子在她面前打开。
司徒盈袖一怔,目光从那只熟悉的手往上看,见是谢东篱一脸肃然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撂着帘子等她出来。
沈大丞相满脸寒霜,背着手站在谢东篱身边,他瞥了司徒盈袖一眼,又狠狠地往司徒健仁的房里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外祖父!您怎么走了?”司徒盈袖很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刚才她胡说八道,肯定都被这两人听去了,就是不知道听去多少……
司徒健仁在里屋听见司徒盈袖的声音,也有些窘迫,忙钻到被子里,装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