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贞妙忙起身走到陆瑞兰面前跪下。
谢家内院上房的地上是青石砖地,硬邦邦的,张贞妙的膝盖磕得生疼。
她忍着痛,磕了三个头,道:“求谢大夫人垂怜。”说着,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陆瑞兰一眼。
陆瑞兰这时才正眼看张贞妙的长相,不由心里咯噔一声,明白了张老夫人带张贞妙来谢家的更深一层意思:这姑娘居然生得跟张贞琴有七八分相似!
再穿上同样的衣衫,梳上同样的发髻,乍一看去,真是一模一样!
陆瑞兰忙亲手将她扶起来,道:“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坐下,让我好好看看。”又问她:“你这么大了,怎么以前没有见你出来过?”
陆瑞兰知道张家嫡系两房有三个女儿,从来不知道还有张家嫡系还有第四个女儿。
张贞妙面上一红,低头道:“……我是姨娘生的。”
原来是庶女。
陆瑞兰窒了窒,不好太热情,又往外探头看了看,道:“五弟怎么回事?还不来?”
谢东篱这才转身走了进来,对着堂上的人颔首,先道:“大嫂,您找我?”
陆瑞兰如释重负,忙起身道:“张老夫人来看你了。”
张老夫人跟着起身,仔细打量谢东篱。
两年不见,谢东篱越发沉稳练达,双眸如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容颜深邃隽永,落落清华,虽然一只胳膊缠了绷带,依然要命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张贞妙对谢东篱闻名已久,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
今天初次见面,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沉沦了。
能和这样轩然萧举的男子伴随终身,纵然是做妾,她也是千肯万肯的。
张贞妙脸上更红了。
谢东篱目不斜视地对张老夫人微微躬身颔首道:“见过张老夫人。”
张老夫人看着他那只伤了的胳膊,关切又尴尬地问:“可好些了吗?我给你带了些补骨头的好药材,已经交给你们管事了。”
“多谢张老夫人记挂。”谢东篱点了点头,又问:“您有事跟我大嫂说,我还有公事要忙。”
“谢大人!”张老夫人只好急急忙忙叫住他,又把自己的孙女推上去,“贞妙过来,还不快给谢大人请安?你爹能不能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就看你的了!”
张贞妙的心扑通扑通跳,迈着小碎步上前,对谢东篱深深福了下去,小声道:“见过谢大人。”
谢东篱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小张大人犯的是国法,请恕谢某无能为力。放不放小张大人,得刑律说了算。”说着,转身就走。
一点情面都不给,不仅张贞妙的脸涨得通红,就连张老夫人的脸都腾地一下如同红布。
陆瑞兰仔细查看谢东篱的神情言辞,一点都看不出对张贞琴“情根深种”到能够移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