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战场右翼十五里不到半个时辰,原野之上,脚下的地面开始震抖。
六千必拖部的轻骑横推而来,在两侧轻骑用弓箭掩护下,中间的两千骑兵悍勇的发起突阵的准备,极力到嘶哑的呐喊声里,如同雨点般冲向前方唐军阵列,迎面,除了如林的矛阵轰然踏出,便是一张张弓弩射出的弩矢,不少西戎骑兵还在冲锋途中,就被射死在马背上,然后侧翻坠地。
死去的人,在这冲锋的两千骑里并不显眼,接下来迎上的是密密麻麻的枪阵,扑上来的西戎骑兵,直接被枪锋刺破了坚硬的皮袄,马匹被长矛贯入,悲鸣长嘶人立而起,上方的西戎轻骑连人带马撞进密集的长矛,数支矛头钻进血肉、从背后穿出,将后背的皮袄都刺的稀烂。
这支三千人兵马,人数上并不占优势,成军时日短,阵型配合上并不协调、迅速。
最终还是浩浩荡荡的必拖部落骑兵还是撕破阵线,从阵列中间的间隙杀了进去,短短的二十多息,还有寥寥几只骑兵冲向燕国中阵。
奔行数里,隐隐看到仿佛是一面王旗竖立前方,那西戎骑兵兴奋的举起兵器策马狂奔,还未凑近,就被迎面走来的李玄霸挥锤,连人带马拍到地面。
“呵忒……就这点,还不够我砸的。”李玄霸提着两锤在王旗周围巡视,不时瞥向周围,“怎么就不多杀几个进来!”
他望向的西面,越过厮杀的阵线,是密集的斥候不断往来阵间与原野之上,斜驭可汗的大纛正立在三十里外。
凛冽的夜风里,他骑在马背上,看着接踵而来的消息,旁边是两名万骑长,以及骆敬宾。
“两万人硬生生将我部落中的勇士钉在那里,那位燕国夏王的军队,果然不是简单,听说像这样的军队,还有四支,要是他扩充满编,我或许不敢轻易与他对阵。”
这句话是对骆敬宾说的,斜驭似乎一开始就遇到了不会那么顺利,拜勒部落派出将近一万五千骑被对方硬生生挡下来,眼下又让必拖的军队前去替换进攻,也被对方牢牢钉在原地。
战事随着时间推移,讯息不断从前方传回,端坐马背上的斜驭可汗,脸色并不好看,“而且燕国人的骑兵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你们猜他们是不是在我们后面?”
“可汗,不用猜,对方一定是绕后突袭了。”
老人笑着从马背下来,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双腿:“这样的伎俩,我已经用了很多次了!”
这样的战术包抄,确实并不少见,然而,他话语中的燕国骑兵,此时正在距离他王旗正后方的三十多里。
黑夜之中,起起伏伏的身影延绵成片,迈开的铁蹄几乎撼动大地。
隐隐约约,奔行的马蹄声之中,推进的一道道身影开始分离。
接近二十里,两支骑兵长龙的最前方,一名骑枣红马,身着红戎服、裲裆甲的少年将军,他声音高亢而坚定,拔出环首刀。
“随我冲锋——”
从夜空俯瞰而下,两股奔行的骑兵,犹如两条巨人的手臂,左右分开,朝前合抱而去。
西戎大纛后阵,防止被包抄,斜驭早就在这里布置了将近两骑,左右同样也有超过一万的轻骑列阵。
镇守此处的是两个部落的大都统野沙厉、魁当奴,两者同为大都统,但实力并不一样,前者拥万骑,后者八千骑。
草原向来以部落实力说话,两人自然以野沙厉为首,他让魁当奴立即率麾下八千骑兵将这两支敌骑拦下。
然而他并不知道,前面发起冲锋,形成冲势的骑兵,哪里是他们能拦截的,魁当奴并不心甘情愿的带着自己的部落轻骑过去,朝对方直接展开骑射,还未挽弓,对面的骑兵直接冲破黑暗,犹如冲撞的战车撞了过来。
魁当奴也仅仅叫出两声,就被迎面冲来的一个少年将军,挥剑斩断右臂,沾染鲜血的英俊脸庞,在厮杀里,举剑指向前方,大吼:“杀!”
——封狼居胥!
白马义从、控弦狼骑在这一刻凶狠奔突,杀气四溢无人敢拦,迎上来的魁当奴部落瞬间被对方犹如铁拳的合抱冲势,撞的阵型散乱,有的直接被撞翻,被马蹄踏成肉泥。
披风飞舞,吕布挥舞画戟,戟锋挥开的气浪,都能将人打下马背,他双目隐隐泛起血丝,犹如一团火焰径直杀入对面骑阵。
——无双飞将!
并行的一侧,白马白袍纵马狂奔,赵云一手青釭,一手龙胆枪,咬牙嘶吼:“杀!”
——七进七出!
西戎后阵奔涌的骑阵撕开两道巨大的口子,远方耸立的大纛隐隐在目了,两支燕国铁骑如两条黑夜里的狂龙,穿过草原,朝大纛的方向环抱而去。
听到消息的斜驭可汗整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我后阵的骑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