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丞畏畏缩缩,“殿下,微臣就不去了吧?”
百安大长公主眼风一扫,“你要去哪儿?”
眼风如刀,见血封喉,文府丞一句话也不敢讲,又惊又怕地跟在乔徽身后,嗓门压得极低,“...审讯老曹,我去做什么呀?!我根本没与之同流合污,我这不是将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都放出来了吗?!我既不能做证人,又不能做受害人,我去没意义呀?!”
文府丞怂着将头一低,语声急切,“忠武侯,要不你帮我同百安大长公主说一说——我还要在应天府做官的,这若是跟着去了,别人知道是我背后捅老曹刀子,这...这...这往后做人做事,还会有谁跟你交心呀?”
乔徽眼眸向下搭,落在文府丞又少又细又软的束发上,勾唇一笑,“那您就别捅同僚刀子呗。事儿都干了,还怕人知道?”
文府丞愕然失语,语气慌乱张惶,“不是你教我有功我背,有过他扛吗!”
乔徽双手背于身后,笑靥张扬又肆意,“谨言慎行啊文大人,你我二人又不在一处为官,你这些老油子烂习性,我从何教起!”
乔徽埋下眉眼,双手抱胸,打趣的意味掺杂着嘲讽,“您九十九步都走,最后一步您怕了,这富贵路还真舍得不要?“
乔徽一边说着,身后两名高大威猛的壮士一边压迫而来,文府丞被倒逼着往出挪。
文府丞如被逼上刀尖的蚂蚁,既想哭,又舍不得刀下那块肉,只能一步一步地被贪婪与惧怕裹挟着向前走。
众人至应天府官衙时,百安大长公主口中的诸人早已恭候在此,身着白鹇补子常服的面白清俊中年男人向前一个跨步,与刚刚贴身站立的曹府丞拉开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殿下恭安。”中年男人拱手行礼。
百安大长公主目不斜视向前走,随意颔首,坐到最上首,髻间的红宝石实心赤金步摇一动未动,看上去庄严又漂亮。
“吴枉,你坐。”百安大长公主示意中年男人落座,紧跟着环视一圈后,“除曹府丞,诸位都坐吧。”
又随意道,“文大人坐到忠武侯身边去吧。”
曹府丞脑门上起了汗,扯出一丝笑,后背弓成一头虾,“请大长公主安,微臣应天府府、府丞,出身...出身苏州府..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