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孤狼侠·敷于腊月二十九回宣城。
显金在宣城城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一脸挂着织金流苏套布的骡车,连骡子的脸上都插了两根山鸡的白羽,看上去有种乡村纨绔的阔气。
显金跳上骡车,笑着问了声好,“三爷!”又笑着同陈敷身后的董管事热络地打招呼,“董管事,您不在,我可真是三天饿九顿,顿顿吃不饱,夜夜睡不好...”
董管事十分矜持地笑着连连摆手,“您便使劲捧着我老头子吧,一把年纪留在宣城,也是拖你们后腿。”把煽情主战场重新还给陈敷,“三爷倒是日日念叨你、李师傅、周二狗...”
陈敷被说得双眼发红,“..隔二里地,我就看到你这只屎壳郎了!算我没白疼你,还知道出来接你三爷!”
许久没听见“屎壳郎”称号的显金:你马上就要白疼了!
一路摇晃到陈宅,陈敷念念叨叨说着话,“...本是不想回来的,我一个人在泾县非常舒服呀,你留下的摊子分工严明,各人干各人的事,每月初八十八去小曹村拉货,雷打不动,崔大人当了县令,对我们更是关照,我整日高枕无忧,还去小稻香拜了那面红唇红的少东家做师傅,正练着徽州菜呢!”
又说起被显金下放到泾县体验生活的高师傅及集训那群精力好到爆肝的新人,“一群年轻小伙儿,天天不穿上衣在铺子里做事,右娘来玩过一次之后就天天来...”
显金挠挠头:一群周二狗,她现在确实没兴趣,可能再过几年就成了质疑右娘、成为右娘、超越右娘?
显金问青城山院的近况。
陈敷摆摆手,“没荒废,但也不如原来整洁精细,崔大人和几位家中有儿在此念过书的乡绅地主凑了钱将青城山院从官衙抵扣里赎回来了,每月请人打理杂草才不至于无地下脚。”
显金低了低头,闷着点了点头。
陈敷见显金说起青城山院情绪就不太好,便赶紧转了话头,说着话便也到了陈宅。
陈敷赶的是除夕。
宣城府纸业竞争较大,瞿老夫人本预备今年不提早放伙计,一直上到除夕,待初一再放回去过年,被显金沉默地怼了回去——到底是什么资本家,才会除夕都不放假啊!
瞿老夫人终于打消了这个惨无人道的念头,故而除夕这天,伙计们尽数回家,只一个周二狗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过除夕。
除夕夜,虽然没什么特别,年年岁岁皆相似,但真要过不了,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