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冰拎着马缰,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角,“聪慧的女子,又岂会被此等蝇营狗苟之辈绊住手脚?——斯圆,牢记我们因何而出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小主,
斯圆低下头来,余光瞥见一马当先的大主公,背影瘦削、身姿挺拔,陡然觉得那位贺姑娘与他们主公的背影,晃眼看去,竟有三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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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络腮胡老冰所料,他们又在原地歇了两日,周二狗与郑大才陆续能动弹了,但陈敷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发热,白天时而正常时而低热,晚上重回体温巅峰——显金都怕他被烧傻了,这本来智力都在谷底,再降下去,这个地貌特点就很凹陷了呀。
张妈妈用三颗石子算了一卦,笃定道,“启程吧,离开这儿,三爷就能退热。”
显金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地上随意被抛下的石子儿。
不是,您说您扔个龟壳、算个八字、抽个签子,我都承认您是有理有据搞迷信。
您当着我的面,随手捡了把石子往天上一扔,再随便一看,就得出了这么随意的结论——这让我很怀疑,你在无证搞迷信呀!
怎么说呢?
科学的尽头,确实是玄学。
骡车驶出山坳,陈敷真的慢慢就不烧了,待驶到宣城府陈家宅子门口,陈敷的体温竟然长时间地恢复了正常,且有意识地睁眼要水喝。
张妈妈兴奋地拍了拍锁儿的手背,“蒙对了蒙对了!”
显金:…
中年妇女胆子真大,路子真野呀…
二爷陈猜带着人站在门口等,等来等去,等到这一队伤兵残将,不由咂舌,“这...这...你们干甚去了!说两日前回来,我在城门外等了一天,而后又派人去泾县问,说你们一早便出发了,怎么...”
陈猜看躺着的一脸苍白,坐着的惊魂未定,不由惊慌地先将弟弟扶起,“这是遭了贼呀!”
显金披头散发地嚎啕大哭,“谁说不是呢!那几个车夫把骡车驶进了阴沟子,二狗哥、郑大哥被车子砸了腿和手!三爷被砸了脑袋,现在还没醒!剩下我们几个老弱又要照顾病残,又要将车子往外捞...累都累死了!好容易将骡子牵上来,把东西搬上来,谁知道又迷了路,在山里绕呀绕...终于等到一个猎户问路!”
“翻车了?”陈猜身后的陈老五不可置信地眯眼开口。
显金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向他,“是呀!哪里找的车夫呀!翻下去了就跑了!找也找不到!太不负责了!真该好好扣他们的工钱!”
陈老五嘴角的笑僵成一道弧度,“只是翻车?”
显金擦了把眼睛,蹙眉看向他,“那您...还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