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味着,她的人格并不如她所坚持那般平等了。
陈笺方似懂非懂,紧紧蹙着眉头,隔了许久才道,“你所说一切,与你的….你的…婚事,又有何相干?”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婚事”二字。
显金笑道,“我既有银钱,有房住,有衣穿,有食吃。”
想起乔山长那张痛心疾首骂她的脸。
“甚至有书读。”
再想到乔徽、左娘、张文博、锁儿、张妈妈的年糕…
“还有一群投契的亲友。”
显金笑了笑,清冷上挑的眉眼如雨后初霁,“我何必嫁人呢?何必洗手作羹汤,摧毁掉自己辛苦建立的事业?让自己陷入无法拔出的深渊?”
陈笺方眉目深沉地注视着显金。
不知在沉思什么。
显金被盯得略有些许不自在地低下头,移开了眼。
也不知隔了多久,陈笺方笑了笑,素来端凝严正的脸上出现了由衷的、明确的、轻快的笑意。
“嫁人,也可继续你的…”
陈笺方好像在找一个准确的名词,带着笑意吐出了两个字,“事业。”
“两者并不冲突。”
“显金,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陈笺方面前的、张家送来的攒盒大大打开着,里面放着莲藕、茶饼,黄糖、女儿红。
提亲四礼。
莲藕是节生小枝,枝再生枝。
茶饼是圆圆满满,长味余甘。
酒是长长久久,久久长长。
黄糖是什么?
显金陷入沉思,再一抬头,落入陈笺方深邃又认真的眼眸,深茶色的瞳仁粘稠拉丝,就像高温熔化后的黄糖。
显金一阵头晕目眩。
噢。
她想起来了。
黄糖很甜。
从心而动,蜜似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