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敷被吓得一哆嗦。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显金指节一扣桌板,“张妈,去店子把账册拿过来!”
张妈看了陈敷一眼,皱了眉头,转身就往外跑。
陈敷一脸不可置信地歪头看,“嘿!这张妈,咋听你的啊!”
显金双手抱胸,表情有些严肃地望着陈敷,没说话。
“我真没有!”
陈敷急得就差手指指天发毒誓了,“我年轻时候,确是被人哄着玩过几局,如今就爱吃点喝点,你得信你老父亲呀!”
“再说,你爹我,哪有那个脑子去赌啊!”
这倒是真的。
显金抿抿唇,表情松弛了些。
若真恋爱脑真上了赌桌,冒着不孝的名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她也得下狠手把陈敷给掰过来——生意人最怕的就是那三样,带颜色的尚且还好点,后两样是一个龙潭,一个虎穴。
她暴发户的爹,身边多少白手起家的兄弟被人哄着骗着,被做局上了这两艘船,最后倾家荡产,腰子都差点被嘎了!
赌徒和毒-虫,是没救的。
这两种人说话,一个笔画都不要信。
显金没说话,等到张妈妈拿了账册子来,翻了几页,才把账本阖上。
心倒是稳了。
“三爷,您乐意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
显金肃容端正,“当姑娘的,都不管。就三件事儿,您得记着——铺子您得去,去了才有月例;家,您得回,若不回,必得差人告诉老宅一声。”
“最后一项——您绝不能沾。”
“但凡,您有一丝儿苗头,我必定向老夫人告发您——老夫人要砍您手,我就在她老人家旁边递刀子。”
显金说得风轻云淡。
陈敷浑身再抖了抖,瓮声瓮气地应了个是,再有气无力地趴桌上挑米饭下的肉片子吃。
陈左娘目瞪口呆地看着,隔了一会儿方低头小声问陈笺方,“...金姐儿..在家...向来是...”
向来是这个地位吗?
对自己后爹,想训就训?想管就管?想怼就怼?!
陈笺方筷子一顿,郑重地回想了片刻后,颔首,压低声音接续道,“是的,金姐儿向来豁达大度,且知礼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