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在渡星河手中翻了个花,她的手抚过剑身,眼带笑意:“你该替我高兴,你现在是元婴剑修的本命宝剑了,总算没辱没了你。”
剑灵轻哼一声,倒是不作反驳了。
这时,她转过身来,看向陈不染:“多谢陈前辈为我护法。”
在她经受雷劫时,会有灵兽邪崇想趁她专心抵御雷劫时,攻其不备。
而这些小麻烦,都被陈不染清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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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做什么,不会有多强大的灵兽来偷袭你的,有点脑子的灵兽看见这天上异象就夹着尾巴跑了,它们也惜命。”
陈不染语气平平道。
他走到渡星河面前,不避嫌地抬起她的双手——果然,那雷都给她劈焦黑了,轻轻一搓,就掉下一层灰来,现出里面光洁细腻的肌肤。
区区致命伤,对元婴期修士来说不值一提。
渡星河浑不在意地活动了一下颈项,身上的灰就簌簌落下,恢复正常。
她的相貌变得更美了——
用美来形容,也许不恰当,凡人追求更翘更挺的鼻子,更大的眼睛,可修士突破境界所提升的面貌,却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精神面貌,她一笑一瞥皆如最锋锐的宝剑,令人不敢逼视。
“完美结婴,我果然没看错你。”
陈不染语带欣赏的说道。
“接下来我得缓一缓了,或者去行侠仗义磨一磨我的剑。”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自己没有行侠仗义的喜好。”陈不染挑眉。
“那是之前实力不够强,我实力够强,不就想杀点恶人了吗?”渡星河坦然承认。
在她弱小的时候,她当然只能顾得上自己。
她变强了,拿恶人来练练手,多恰当。
“对你修行有益的事,我都支持。”
陈不染道。
渡星河不置可否,她想起来自己闭关修炼时托付给陈不染的三个徒弟,正要问他们修炼得如何了,便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爬到了庙宇屋顶,蹲在她身后……
“小九,你在做什么?”
渡星河拎起数九情的后颈。
她正把地方的灰收集起来,收入储物戒之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皮。
被雷劫劈成飞灰的皮。
被抓了现行的数九情讪笑两声,接着毅然道:“师父,元婴期大能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画阵的好材料啊!不能浪费了!肥水不能外人田!”
“……”
渡星河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辟谷了。
不用吃不用喝,自然不用拉撒,也不会来月经。
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这新收的徒弟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比心月这过激私生单推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你拿着吧,不过以后炼制画法阵的材料时,不要告诉我出自我身上。”
见数九情也是太想进步了,渡星河在权衡片刻后,默许了她的举动,只是转过身来,眼不见心不烦。她转而问及他们的修炼情况,陈不染说到这,眼底现了笑色:“你收徒弟也算很有眼光,那水灵根的孩子在我帮助之下突破金丹了。”
“心月么?那不意外。”
渡星河颔首。
除了机缘外,心月拿的根本就是主角剧本。
何况心月修炼得向来刻苦。
不过……
“突破金丹不是易事,你是怎么帮助他们修行的?”
用说的不如亲眼去看,陈不染带她回到祭坛之中,心月和参水正坐在红色的蛛茧之中发怔。
渡星河再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红色的蛛茧?
分明是被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血染得通红。
渡星河回头,盯着陈不染:“陈前辈对他们下手未免太狠了。”
“我是因材施教,你最小的徒弟受不住,我就给她留了情,”
陈不染直言道,他给他们提供的幻象,大多是可以透过动脑子破开的,数九情就因此吃苦吃得最少,受的轻伤嗑点丹药就能出去溜达了:“不过你这水灵根的徒弟,性子最像你,不撞南墙心不死。”
心月闻声,抬起头来向看向渡星河。
她的变身符到了时间,没续上,于是现出清丽的外貌来,水灵根的高阶修士美起来自带一股轻灵清透的动人气质,而就是这般轻灵的美人,浑身都染着血,朝渡星河笑得满眼信赖和仰慕:“师父,我们都突破成功了。”
“她渡雷劫也是我为她护法的。”陈不染补充道。
渡星河当然明白,陈前辈不仅没有待他们不好,反而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但架不住她心疼。
她在心月身边蹲下,把她两边胳臂抬起来细看,确定身上受的伤都愈合了,才放下心来:“修行不能着急,你肯定是找陈前辈用了特别狠的修炼方法。”
心月嘟哝了一句话,声音特别低,连渡星河也没听真切,只得追问:“还不服气,你说什么?”
被师父逼问,心月才有些难为情地移开视线:
“我……不想落下师父太多,我天赋也很好的,不想拖师父后腿。”
“我的命原本就是师父捡回来的,如果不能帮上师父的忙,那留着也没什么用。”
“师父不用改变我的想法,我突破时想的就是师父,那是不是代表天道也认可我对师父的忠诚?这就是我的道心。”
她向来寡言,难得连着说了长长的句子,句句都和渡星河的意思反着来。
可渡星河对她却硬不起心肠来。
渡星河沉默片刻,才拍拍她的头:“随便你吧,在你想到其他生存意义之前,多依靠依靠我也没什么不好……哦对,刚刚忘了说,恭喜你突破成功。”
得到师父迟来的夸奖,心月顶着一张小血脸绽开了格外高兴的笑容。
而这时,同样躺在血茧里的参水朝着天花板抬起手:“那……那……师父…我算什么……”
“你算为师修行路上的赠品。”
参水:“师父,我是不是也要说点感人的话?”
“这个环节没有邀请你,你闭嘴吃回血丹吧。”
渡星河没好气地从储物戒里倒出治疗的丹药,往他嘴里塞。
一颗赛一颗的苦,把参水都吃得两眼湿润了:“师父,有没有蜜饯来给我配一配?好苦啊,像我的命一样苦。”
“我看你就长得像蜜饯。”
渡星河莞尔。
她哪来的蜜饯?只得指挥蛊虫去附近的蜂窝里割两片带着蜜的蜂巢来,让参水嚼着玩,横竖也是甜的,其中有些蜜蜂尸体,他也混着一起吃下去了,权当补充蛋白质。
“这种修炼方法太极端,日后不许再用了,”
她嘱咐完二人,回头来看向陈不染:“前辈,可以让我试试吗?”
陈不染:
“……你要不要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