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颗种子,紫色链子是蔓延出去的根部。
自己能透过根,向从者汲取力量。
蛊神和从者的关系是不对等的,她既能从他们身上获得力量,又能命令他们,给他们制定规则。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当渡星河闭目感应时,其中一根丝线微微挑起,给予了回应。
是哪一条?
她睁开眼,面前是堆叠的云层,那一条闪烁着虚光的紫链没入云层之中,无论相隔多远,都为她所掌控。
“姬无惑?”
渡星河福至心灵,激活了玉牒,果然看到姬无惑回复她了。
她才刚回复他,他就高兴地回答:
“我在心里呼唤你,你就真回应我了。”
“这链子真好用。”
渡星河眼帘微垂,心情复杂地再次问他,姬家可有别人看到了他的链子?
姬氏家大业大,比金丹境高的肯定不少。
甚至暗中保护姬无惑的高手,都在金丹境之上。
回到姬家后,他还顶着那条链子招遥过市……那画面太惊人,他敢秀,渡星河不敢想象。
“嗯,都看到了。”
渡星河:“别人没说什么吗?”
“说得有点多,你想先听哪部份?”
得到她都想听的回答后,姬无惑才组织了一下措辞:
“首先是家门不幸型,我的娘亲认为是往年拜祭姬家祖宗不够诚心,才会出了这等祸事。”
“还有我行我上型,一些曾经想登门和我缔结婚约的女修认为,可以接受我的喜好,做得比你更好。”
“还有我爹和我爷爷……他们属于寻根究底型,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修迷倒了我,让我想要当她的裙下之臣。”
姬无惑善于用轻快的措辞,来复述出这场规模不小的舆论风暴。
他的婚娶之事,在玄朝世家中是绝对的头等大事。
若非他身为男子,光是最精纯的水灵根这一条天赋,便该早早送入玄朝后宫之中,连后位也可当得。
“那你是怎么形容我的?”
前两者都太荒谬,倒是最后一款勾起了渡星河的好奇心。
她记得姬无惑特别会夸人。
姬无惑说:
“嗯……我这么说,你会不高兴吗?其实我不太记得你穿的什么款式的道袍了,最后一回见你,你的衣衫破破烂烂的,还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花。但我特别记得,你的雪名和赤霄拔出来时,剑光可荡星河。”
“我就跟他们说,我不是你的裙下之臣,我是你的剑下之臣。”
透过玉牒,能见到他娟秀的字迹。
既婉约,也有风骨。
渡星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她有一刹那的话词穷,好在身为“蛊神”,她能直接对从者下达“命令”。
栓着姬无惑的那一条链子亮起阵阵的湛然紫光。
须臾。
姬无惑的字再是在玉牒上显现:
“我感受到你很开心。”
“真好。”
飞舟正好要撕裂开空间,跳跃到另一个点位上,周围的夜空和云层在顷刻之间被绞裂得粉碎,蜘行观压根没在飞舟上做什么保护措施,挟带着力量的巨风几乎要将她席卷其中,而渡星河不过一个抬眼,乱流就从她身侧避让开来,无法碰触到她半分。
她要变得更强,才不负了姬无惑在家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自称是她爱慕者的崇拜和信任。
让仰慕她,变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
数日后,飞舟抵达蜘行观的据点。
陈不染丝毫没有要隐瞒她的想法,不仅把通过禁制的方法告诉她,甚至把她设成了拥有同等权限的存在。
渡星河婉拒:“万一哪天你窝点被端了,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同伙了。”
渡星河:“错觉。”
“但他们现在都是你的手下。”
陈不染眨了眨他无辜的眼睛,指向一条条被她栓着的链子虚影。
渡星河:“……”
可恶,无法反驳。
陈不染气定神闲道:“连我也是你的手下。不过你放心,遇事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我会。”
“你惹到谁要把我供出来?”
渡星河侧着头想了想:“玄朝和轮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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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不染对她另眼相看,重新打量了她一下:“不愧是老祖宗,比我还能惹事,我可从来没惹到过玄朝,我专挑会的飞舟弄,他们的高手多,但都是用灵石或者人情雇佣来的,不会结下死仇……你这犯的什么事,我能帮你平事么?”
渡星河回忆了一下自己屠掉了轮回院分舵的事,以及夺走了玄朝后宫中唯一的一个水灵根秀女……
她颇感遗憾道:“这事你恐怕平不了,挺大的。”
“那你会把我供出来吗?”
“你们蜘行观有什么特别好认的图腾吗?下次我再犯事儿就在现场画一个。”
渡星河微微弯腰,进入蜘行观的大门。
蜘行观依山而建,据陈不染说,他的本命蛊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