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清晨,天光上霁。
山露翠微,俯下云宅,平白氤氲之间,丹霞交映,一绿一白一赤,望之灿烂若锦绣。
陈岩头戴银冠,身披锦衣,坐在八角亭中。
“咄,”
陈岩口吐清音,识海之中,五十四枚升腾,个个大有半亩,分化黑白,犹如人心之善恶,流光变幻。
以念头演化人心之变化,好非好,怀非怀,人心善变,天心亦是善变。
天地之中,一切都在变化里。
陈岩目光沉凝,念头上冒出华光,上面的景象一变,不再是人心,而是演化出盛衰的道理。
一盛一衰如逝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盛衰之中,亦是见天威难测。
这同样是变化。
“呼,”
好大一会,陈岩吐出一口浊气,眸子生光。
在青丘山。
见灵法道人翻脸不认人,狼心狗肺,方知人心有恶,利益动人。
看青丘山从盛到衰,暮气沉沉,才知兴衰之道,要未雨绸缪,反躬自省,不可麻痹大意。
“呼,”
陈岩自鼻窍中吞吐白光,锵然有声,认清这两个问题后,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
“还有,”
陈岩屈指一弹,一道血光自玉扳指中飞出,倏尔一卷,化为一件法衣,上面鲜血淋漓,勾勒出扭曲的面容,千姿百态,择人而噬。
“万靥法袍,”
陈岩用手摩挲着法衣,感应着上面的负面情绪,这可不仅仅是一件法宝,还凝聚了血靥之主对于人心中恐惧的认知。
任何人心底都有恐惧,无论是世俗百姓,还是王公贵族,甚至是武道之人和高高在上的炼气士。
血靥之主利用人内心的恐惧,制造恐惧。
有恐惧,就会有力量。
陈岩不需要这种力量,但他可以通过法袍,领悟恐惧的本意,然后认清自己念头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