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中和贾致逊都糊涂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另一个被搞糊涂的人是新任巡照张致环,他忍不住点头道:“说得是啊……”一会儿又摇头道:“既然不是假的,为何大炼师又遣童老前来?还要把赵然发落到白马山去?想不通啊……”
刘致广继续冷笑:“撇清的手段而已……至于去白马山,就一定是责罚么,谁说得清楚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关键是后头有没有人给你照应!于师弟去了趟白马山,回来就升了知客,这不是又抢着再去了么?我看呐,对赵师弟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坏事,不信你们等着看,说不定他就能‘混’上份功劳,就算‘混’不上什么功劳,至少也是一份资历不是?”
这话说得很透,于是天师殿内诸道士们尽皆恍然。
见大伙儿越说越肆无忌惮,宋监院不得不出来喝止:“这些事情不要‘乱’猜,更不要随便议论,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今后谁也不许再提!明白了么?”
于是众人再次恍然。
不说无极院诸高层如何议论纷纷,单说赵然沮丧地回到了自家刚迁居没多久的新屋,开始收拾行装。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自从前年进入无极院以后,他就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攀升,根本没工夫去置办恒产。
赵然在圊房呆了几个月,又换去菜房呆了几个月,接着搬到了受牒道童们居住的院子,如今又住进了前经堂静主陈致中腾出来的厢房,连续不断的搬迁,让他一直没‘精’力也没时间去添置什么好东西。他升为静主之后,本来还打算‘抽’空去山外转转,置办一处庄子,结果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就又被发落到白马山去了。所以直到现在,他身边杂物。
那根宝贝细索一直藏在腰带里,从来不曾离开过赵然,这次出行当然也不例外。华云馆奖赐给他的五行神阵全套阵盘自然是要贴身藏好的,这玩意很‘精’巧,并不大,赵然以前找山下的缝衣铺子订做过一个专‘门’盛放的布袋,用丝绳直接挂在‘胸’口上就行。至于银票,赵然屋中有大概十来张,加起来七八百两,如今也一并塞入道袍的袖袋之中。有这些东西在手,其实赵然已经可以轻身出行了。当然还有他的度牒和静主任职文书,有这东西才能出远‘门’,否则寸步难行。
除此之外,他又随随便便打了个包裹,扔进去两身换洗衣物,将剩下大约五六十两散碎金银一轱辘倒进去,然后将包裹搁在他下山斋醮时常背的那个小竹箱的上层。竹箱下层一直存放着丝绦青绳法灯铜镜铜铃符纸等物,中间系着那柄使惯了的两尺桃木剑,这些东西赵然本不打算携带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卸下来,只是又往里添加了两个竹筒,一个用来盛水,一个用来装盐。
收拾完毕,赵然在‘床’头呆坐半晌,起身在三间厢房中来回转了转,又坐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