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一愣,不解其意。
方丈悠然道:“前几日,华云馆林道长托西真武宫转来一封书信,是欲求赵然的字幅一观,我还没想明白,看来便应在今日,呵呵……”
监院呆了呆,立时恍然,不觉间额头上满是冷汗。
方丈又道:“你去跟赵然,让他好好写幅字,我好呈送给林道长。”
监院躬身:“是。”随即退出了甲子居。方丈没有明究竟谁受牒,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若是自己还不明白,那这十多年的监院一职也算白做了。往经堂返回的路上,踩在满地的积雪之上,监院不由暗自心惊,这赵然不仅与玉皇阁有牵连,似乎与华云馆还有些瓜葛,真可谓人不可貌相呵。好在他功课还算扎实,否则若是选了旁人,自己岂不是得罪了玉皇阁和华云馆这等隐秘之地的修道之士了么?
又想,可是前番方丈为何不对自己明言呢?难不成自己与川省高官牵扯太深,方丈想要敲打敲打自己?
想来想去都不是滋味,监院心事重重回到经堂,匆匆宣布结果了事。
寮房火居道士赵然,因功课卓异,务事勤奋,将报于西真武宫,明年正月受牒,录为无极院经堂念经道童。这一消息迅速在无极院中传了开来,令无数人目瞪口呆。
赵然是谁?乃是石泉县赵庄贫苦务农子弟出身,于嘉靖十二年四月入无极院,初为圊房火工居士,后迁转饭房,前后仅仅八个月,这厮居然就要成为受牒的正式道士了!这,这,这,这真叫人情何以堪?
赵然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怔怔良久,百般滋味纠缠在一起,大半是兴奋,其中掺杂着许多惊讶和不敢置信。
怀揣着监院转交的那封发自玉皇阁的书信,赵然急急忙忙赶回住所,将火漆捻开,只见一张纸笺上只写着两个拳头大的墨字——胡闹!
赵然不禁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