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脸色一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坚决的说道,“我现在就离开……”
“廷尉府的人已经打发走了,这几日暂时不会再来!”燕飞晴平静的说道,“而且前辈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离开铁龙宗了,前辈觉得以孟师道和太乙老祖他们的心计,他们既然知道前辈隐藏在玄天峰的密室之中,可以随时发现锁定前辈的踪迹,难道他们就猜不出如果让廷尉府的人光明正大的来搜捕的话,前辈会从密道之中离开吗?”燕飞晴接着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判断得不错的话,这个时候,孟师道,太乙老祖和神空祖师三个人,至少已经有两个来到了铁龙城,他们或许正等着前辈从密道离开铁龙宗山门,然后好将前辈击杀,这个时候,前辈一旦陨落,三大宗门对金乌堂和铁龙宗会更加肆无忌惮,后面一定还有更多的手段,而廷尉府,只不过是过河之卒,是他们明面上想要逼迫前辈离开铁龙宗的棋子而已……”
云中子也不是愚笨之人,燕飞晴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燕飞晴的判断是正确的,同时明白了眼前的局面——自己不走,三大宗门和孟师道只能通过廷尉府这步棋来将军,一旦廷尉府发现自己藏匿在铁龙宗,三大宗门和轩辕之丘的某些人就可以趁机对自己和金乌堂同时发难,而如果自己离开铁龙宗,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行踪一旦被人锁定,孟师道和太乙老祖等人也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将自己击杀,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侥幸。
而此刻,就算明知道自己隐身藏匿在铁龙宗,太乙老祖和孟师道等人反而却不敢直接明目张胆的杀上门来,因为铁龙宗和金乌堂不是一般的豪门宗门,更是太夏的皇室姻亲,与太夏方方面面都有关系,实力深厚,如果三大宗门和孟师道等人直接杀上门来,自己一旦决心自爆,瞬间尸骨全无,让他们抓不到半点证据的话,这事的性质就变了,三大宗门和孟师道敢光天化日攻击铁龙宗和金乌堂,跳起太夏内乱,那才是真正的重罪,天下大忌,那样的后果,不是三大宗门和孟师道能承受的,所以,他们只能让廷尉府来打头阵。
对三大宗门和孟师道来说,自己已经是他们的瓮中之鳖,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自己离开铁龙宗后被他们干掉,他们接着收拾金乌堂,要么自己拖着金乌堂一起死……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云中子闭上了眼睛,脸色一片平静,良久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声音虽然依然有些虚弱,但却无比的镇定,云中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所谓一步失算,步步失算,我实在没有想到孟师道已经进阶圣阶,而且会和三大宗门合流,这才为其所乘,还牵连了金乌堂,让你们陷入到如此局面!”
“前辈千万别这么说,孟师道进阶圣阶与三大宗门合流,不止是前辈,天下何人又能够预料得到,前辈为其所乘,非前辈之错,只不过是人力终有穷尽而已,前辈无需介怀!”
“我原本只不过是大荒门的孤魂野鬼,这一条老命到现在其实无关紧要,大荒门现在已经可以继续传承下去,我的心愿已经了了大半,这些年我杀得三大宗门的骑士也够本了,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多少遗憾!”说到这里,云中子伸手,抚摸了一下还在他身边飞舞着的金圣和银圣,“金圣和银圣与门主的印契没有消失,这就说明门主没有死,门主总会回来的一天,就算我死了,金乌堂只要能挨过一段时间,一定还能再次复起,我有感觉,门主这次回来,绝对今非昔比,一定能够扫清三大宗门之中的魑魅魍魉,为大荒门和我报仇雪恨,还太夏一个朗朗晴天,我死有何惧,只是这次死前,金乌堂可以再用我这条老命,把这次敢公然伸到金乌堂的爪子斩断,我死的就算有价值!”
这个时候的云中子,对死亡又何惧之有,他想的,反而是在自己死前,怎么能把自己这条老命的价值最大化。
“这些年如果没有前辈在一旁牵制着三大宗门和两个圣阶强者,让三大宗门无法完全放开手脚对付金乌堂,金乌堂和铁龙宗哪里可以顺风顺水的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前辈虽名为大荒门长老,但实际上,不说前辈与我夫君的关系,这几十年来,我金乌堂上下,都已经把前辈当成了金乌堂的长老,家中的几个晚辈,也都得到前辈的指导照料,完全把前辈当做师傅和爷爷一样的人,这次金乌堂和铁龙宗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前辈陨落在三大宗门与孟师道的手中,如果前辈就这样死去,我金乌堂子孙,还有何面目屹立于太夏?”
“可如果这样,那我就岂不是就把金乌堂彻底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