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当即下拜:“谨遵上卿之命!”
曹伯阳也只能拱手感谢,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场争执过后,管弦笙箫继续,曹伯闷闷不乐地喝着酒吃着菜,已经无心欣赏舞乐,赵无恤也不再理会这个没用利用价值的出奔之君,接受众人贺喜后,便起身更衣。
不过他却是走进了殿后的一间暗室中,方才还在殿上舌灿莲花的端木赐,也早已恭谨地等候在此。
赵无恤一只手虚抬:“你今日做的不错,曹国的事情,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了,秋收后陶丘的公议,你可有把握?”
子贡胸有成竹:“这数年来,仆臣一直在宣扬曹伯、公孙疆之恶,他们做的错事在曹人心中不断被提及、放大,加上害怕报复,曹人绝不会接纳曹伯复辟。大夫、商贾,以及百工、豪长的代表过了四年自由的日子,也不愿意有国君再在头上掣肘,所以曹伯想让太子归国继位的想法也行不通,这场公议之后,曹叔振的社稷算是亡了!”
“做的好,我也不打算让曹君一系回到曹国了。”
赵无恤夸奖他道:“陶丘的共和行政做的不错,适合曹的国情,也适合以宽松自由的政策发展商业,这四年来源源不断地给赵氏提供钱帛,就像我的钱袋子一般。,至少未来十年内,曹和陶丘就由你来操持,曹国之内,汝等大可放心自治。”
子贡欣喜道谢,赵无恤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声音也徒然变得低沉:“但其中分寸,你可得把握好了!这种政体,我是绝不会放任它流毒到曹国之外的!”
端木赐凛然,连一手创造了曹国今日局面的上卿,也视共和为洪水猛兽么?他不敢多想,立刻下拜顿首道:“仆臣明白,等曹国无君之后,天下有国有家者,只怕都会杀我而后快,赐的生死,陶丘共和的兴废,都在主君一念之间。”
现在的曹国名义上虽然仍然独立,但其实和赵氏控制的一个大县并无区别,有赵氏驻军,子贡每个月都会将所施之政,以及上计明细递交邺城,让赵无恤过目,碰上大的决策,也得赵卿点头才能做。
但另一方面,曹国也是一个独树一帜的特区,是赵无恤心血来潮,也是策划已久的试验田。他很想看看,这颗不一样的种子会发出怎样的芽,当然,他也不会放任其自由生长,在根深蒂固的封建诸侯包围下,没了赵氏庇护,陶丘的“共和”一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赵无恤盯着子贡看了半响,这才换上如沐春风的笑脸道:“你明白便好,起来罢。”
子贡恭敬地起身,随着赵氏控制的势力越来越大,过去初识时两人亲密无间的朋友之谊,也渐渐被不可逾越的君臣关系取代,他也说不上这是好是坏。
赵无恤本待回到筵席上,但见子贡欲言又止,便回头问道:“还有事?”
“唯……仆臣有一个想法,也不知合不合适,故想请主君抉择。”子贡摊着笑脸,人是会变的,到了什么位置,就会自动去适应改变。他也不再说那个自由行走诸国的商贾了,他的一言一行,都牵涉到曹地十余万百姓的利益。
“但说无妨。”
子贡抬起眼睛,认真地说道:“陶丘想要效仿卫国,在泗水和济水之间,修一条运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