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摸了摸鼻子，看着通讯器上显示“已读”的普兰的消息，唇角浅浅地扯了一下，语气没有平日里的轻佻：

“总不能是你在下面念叨我吧？”

他看着照片里的普兰，她安静得像是只是睡着了。

陆生看了很久，嘴角的笑早已消失，那双妩媚的眼睛像月亮丢失后的夜空，带着淡淡的愁绪。

“……还是漂亮的。”

陆生忽然说，便将照片彻底删除。

你的痕迹不必留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已经离开，就不要再被世界困住。

他又点开普兰给她的信，也是一个小人，时长却很短。

这个小人没有花常乐那边的那个华丽，带着素色和纯净。

“师父，我好像是第一次给你写信哦，好复古好肉麻的方式，我不喜欢！”

小人傲娇的叉腰，又小心地看了陆生一眼，垂下了脑袋：

“但是你好歹是授业恩师啊，啊是吧，你们中土话是这么说吧？不给你留两句话显得我多没良心，啧。”

“其实想了很多很多，但到嘴边我又没什么一定要跟你说的。”

“我跟我爸都没说过几句话，何况师父你，你又不是我能唠嗑的闺蜜，唉，偏题了。”

“总之，到最后，我就跟师父说两句话吧。”

普兰站直了身体，郑重地看着陆生，说：

“谢谢你，师父。”

“对不起……再见。”

小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消散不见。

谢谢你，师父，让我走出绝望，给我新的人生。

对不起，师父，我私自做出决定离开，很抱歉只留下了你一个人。

陆生的眼睛在那片已经无人的地方停留很久，像逐渐熄灭的火焰，最后阖起，归于平静。

他重新睁开眼睛，潋滟的水波比星空鲜活。

一只蝴蝶飞来，停留在陆生搭在窗边的手上。

陆生屏住呼吸仔细瞧她，蝴蝶并不怕人地轻轻振翅。

陆生忽而轻笑，轻轻抬手将蝴蝶送出窗户：“飞吧，别落在地上。”

他静静地坐在窗边，直到通讯器的声音忽然惊动。

槐：【没有半句回复，你伤心哭了】

陆生冷笑，回复。

狐狸：【等你死的那天，让你得偿所愿】

槐：【看来精神正常，那再见】

狐狸：【我有事】

槐：【。】

狐狸：【花常乐手里有一批货，是不是？】

槐：【？什么？】

狐狸：【装！】

槐：【狐狸，你才是孙家请来的救兵，我没义务帮你擦屁股。你别想栽赃我。我提醒你，调查组的人选快要确定了，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