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嘴硬啊。”
“小狗,如果不是我对你存有一丝宽恕,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花常乐并不否认,豁达轻笑:“那真是多谢黑王,心地善良,饶恕我这……蜉蝣微尘。”
卡兹米尔却忽然轻叹,眉宇间浮现出痛惜的神色:
“阿九啊阿九,你原本该与神明同光,而非像如今这般,困兽犹斗,任人拿捏。”
“你不一样,你明明有超越别人千百倍的可能,去见证世界的毁灭与新生。却偏偏鼠目寸光,被那些伪君子蛊惑,沦落到现在,孤零零地与我作对。”
“你看你多可怜,抛弃了光环,抛弃了神明,没有盟友没有同伴没有依靠……只剩下一条可怜的命了。”
他越说越是惋惜,神色越是悲悯,眼睛里却越多是嘲弄。
像是堕入妖魔的佛子,像是在雨夜起舞的优雅的疯子。
花常乐神色有瞬间的怔愣。
有一点,卡兹米尔的话戳到她了。
抛弃……没有……
走到今天,有很多次,她面临着这样的情形,只一条命,佝偻着蜷缩着活在这广阔世界的一个角落。
风雪未侵,而心寒冷。
那可以叫做——孤独。
可是啊,可是,孤独不代表可怜,孤独不代表孤苦无依。
孤独是必然的独立行走,是必然的自我磨练。
孤独,是一种心境。
花常乐看着卡兹米尔,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是平静的叙述:
“卡兹米尔,你说错了,我并不可怜,可怜的人,是你。”
卡兹米尔神情微变。
她继续道:
“我无从窥探你的过往,但我想,你也许曾于喧闹的山顶跌落,因而畏惧孤独,却又依赖孤独。
可我不是。
我,既享受孤独,也并不排斥别人光临我的世界。”
“你说我该与神明同光?那我要问你,何为神明?又在何处?”
花常乐一指窗外,湖水之上,天空之中,他口中的“神明”正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
“那个球吗?还是说你心里认为的,毁灭世界重启文明的某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