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儿不满道:“珠儿,怎的你中意的人就是花好稻好,我就草芥一般不值钱了么?”
李珠儿睃一眼罗罗,道:“不是有人把你当花一样的看么?却来罗唣我做什么?”
那南蛮女子居然也脸色一红,空空儿也不再打诨,道:“忘了什么东西?快快拿来。”
李珠儿道:“泉明只是白身,如何能见得到圣人,需李将军写一道表章才是。”
空空儿一拍脑袋道:“是了,是了,确是如此,请李将军快快写来。”
李光弼这才命手下判官写了弹劾王承业的表章,用了官钤,又封好了才交给空空儿收好,另准备了公验、干粮、钱帛一应所需,让他们都带好了。
空空儿见再无遗漏,看了一眼颜泉明,颜泉明前面被他拖着走时,如身处狂风之中,心中其实十分害怕,但想到这样可以尽早赶赴京城为阿爷申冤,便闭起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空空儿道:“我去也!”
拉着颜泉明飞也似的走了,跑出百步才想起来罗罗,喊道:“罗罗妹子,我去去便回,你只跟着江少主他们,说不定你们还没走出井陉,我就回来啦!”
李光弼见他人在百步开外,声音却犹在耳畔,不禁更觉惊奇。罗罗将双手拢在口前高喊:“空空儿,你放心去吧!”只是空空儿和颜泉明此刻已经化为两个小黑点,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李光弼道:“我们也即刻开拔,仍按原计划出井陉,夺取土门关!”
李珠儿道:“史思明是个憨货,不善打仗,蔡希德却小觑不得,就算我们能夺取土门关,这一万三千人恐怕也无法夺回常山城,李将军不如修书一封,请郭节度使引兵相助。”
李光弼心道这小娘子倒有见地,他也是契丹人,对李珠儿天生亲近之感,道:“好!我便也修书一封,就请珠儿替我传信给郭节度使。”
说完也写了一封信,这次却未用官钤,而是用的私印花押,可见二人亲近,邀郭子仪相助而非单是军情往来。
李珠儿也拿了信走后,李光弼这才号令大军开拔,向巍巍太行山前进。
李白有《行路难》诗云:“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太白先生以这两句诗来形容人生道路之坎坷难行,其实也是描述的真实景象,后半句说的正是江朔此刻眼前的场景。
只见太行山峰峦叠起,皆披素白,此刻虽然没有下雪,但阳光照耀下的群山耀着白光,反而更难看清道路,也看不出来所谓的孔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