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他们刚出北域便被截杀。”
严枫安垂眸,语气淡淡的陈述,“在北域与晋洲交界点,一个村庄,云鹤胎儿将出,不得不停下。然后在孩子刚落地声声啼哭之际,一柄长剑穿过木板缝隙,不偏不倚刺进云鹤心口。”
没有预料的真相,但比起这样的真相,叶漓死死看着严枫安,一字一句,抑扬顿挫道:“我,师弟们,乃至于师父在内,都没有得到消息。不论是云鹤祁深南下无岸,或是身处异地遭遇贼人所害。”
那样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村庄,杀一个人,根本不用周密的做一些保密。只要在事后将涉及该事的人都一一斩杀,毕竟死人才不会多嘴,而这件事也真正做到了天衣无缝。
那枫安你呢?
你在试图隐瞒什么事情?
应该是你提议,将这把灭口的刀间接性的递给眼睁睁看着道侣离去,悲痛欲绝的祁深。
叶漓当初根据祁深如今的变化,猜过类似的根源,所以现在说惊讶倒也没有多惊讶。
但叶漓敢说,多年身居青御的云鹤,对于沈雾年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而对方冒着风险去杀一个,这这场游戏之中看似毫无利害关系的旁人。要么,是云鹤无意中得到过他所想要的重要东西,要么,云鹤她本身,就是这个东西。
叶漓提出疑惑说:“祁深能力不弱,眼睁睁看着长剑刺进云鹤胸口?”
严枫安说:“我赶到之际,门外贼人皆已倒下。我推开房门,里面除了嘤嘤啼哭的孩童,就是坐在茅草床上身中毒箭的云鹤。祁深当时气急攻心,灵气爆于体内,倒地昏迷不醒。”
事后惋惜,倒有你的。
停顿了一会儿,严枫安继续:“这些是事情的根源,接下来是对现在情况的重点。”
他提起茶壶,给叶漓倒了杯茶。
滚烫的茶水缓缓倒入茶杯,热气寥寥升起,香气饱满馥郁,茶汤鲜而厚重。
严枫安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推到他手边,一字一句,语气平淡:“沈雾年派来的人都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祁深一人难以抵众,但索性他们本就是完成任务之要被杀的,也没有多做挣扎。祁深好不容易拼死杀了那些人,但他生命也走到尽头。云鹤不忍心爱人这样死去,她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个隐于禁忌之地得来的法子。”
“便是将她刚刚诞生的这个孩子,与祁深的灵脉相结合为一体。祁深当时灵脉透支,短时间很难修复。而新生儿的根基因他二人的原因,很是不错,加上骨骼未生完整,脉络薄,比成年人更适合这种禁术的融合。”
“云鹤做不到这样的事。”叶漓哽咽声音打断他。
严枫安表情依旧,陈述事实:“嗯,她求的我。”
只是他这样诚实,倒让叶漓嗓子一紧,表情差点失控。
趁严枫安未抬眼,叶漓不着痕迹的把表情变回来。连忙转换成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不可思议的瞪着严枫安,语气沙哑的开口:“所以……你当时在场。”
“对。”
“祁深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
“那祁深灵体出窍,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严枫安端起茶杯不紧不慢,极为悠闲的喝了杯茶,承认着当年的一桩桩一件件。
“也是我做的。沈雾年要他的躯体镇守法眼,祁深同意了。可我怕师兄后面知晓怨我,便没有让他出窍的灵魂散于世界。”
“这么一说,我倒还要替祁深谢谢枫安了。”
“师兄不必如此。”
感觉到叶漓语气中的愤愤怒意,严枫安继续道:“在沈雾年动手之前,他让我将他的孩子,以幼童形态封印上百年。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突然间灵力暴涨的异样,然而全世界能这样做的只有我,他没有问我,只是让我安顿好孩子。”
“所以,李柏就是那孩子?”
“嗯。”
“祁深一开始的魂体虽没有融于天地之间,但他自己并不好受,居无定所飘荡了近两百年,才找到将自己实体化的办法。”
“两百年……”叶漓喃喃道。
“一百三十二年前,他以刚刚实体的自己找到我,我将依旧封于孩童模样的李柏交于他。之后的事,我便没有询问过,但恐怕便如李柏先前所描述的一般了吧。”
而这时,叶漓想起之前李柏说的那些话,说:“李柏先前说他去仙门受阻,说他灵脉不合适,这又是枫安做的?”
“可能是融合之后的另外情况,也可能是被封印了肢体生长两百年的结果。让其间接性的导致了他灵力运转不了,仙门一众误查出灵根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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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叶漓又一次的询问,严枫安对于自己所作所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转换话术道:“不过这种事情令我意外的是被白川,或者说沈雾年解决了,虽然方法有些极端罢了。”
“你知晓那些药水里是什么,对吗?”
“嗯。”严枫安点头,“让他日后一定会忠于沈雾年的东西。”
茶香弥漫在这间小小的屋内,久久不散,安静的气氛使得桌上热气仿佛都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