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陪伴着自己的儿女,这或许是最后的相伴机会了。
他将家门洞开,这样,只要来人,就能看见他。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是近两年时常陪伴在天子身边的近臣,一个名叫牵招的校事郎。
孔融的心脏砰砰直跳,看着一脸严肃地牵招带着属下越来越近。
“孔御史,陛下口谕,着御史告诫祢衡,祸从口出,下不为例。”
牵招离开时,仍保持着做拜的姿势。
等到牵招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孔融整个人瘫倒在地,心中庆幸不已。
“幸得天子仁德啊!”
随后,孔融被儿女搀扶回屋,未久,他便出发去训斥祢衡去了。
“再有下次,你我便割席吧!”
放在往常,要有人敢和祢衡说这样的话,那祢衡嘴上绝不会饶了对方,哪怕是与他最要好的孔融。
可如今终究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大事。
祢衡说道:“不用公言,我亦明矣。”
“这两日,我时常想着,假若我就此而死,史书之上我可能留下几笔?”
“但就算能留下,只怕也是某月,平原祢衡不敬,诛死。公,此非我所愿也。过去,我只感慨命运不济,除公之外,并无能欣赏吾之才能者,如今看来,我除了口舌,并无值得记录之处,如何怪得了旁人呢!”
是日之后,祢衡潜心就学。
不过,唯有祢衡自己知晓,当日其实他还曾暗下决心,不再讥讽于人。但没两日,他就破了戒——无他,看到蠢人忍不住。
……
祢衡不过二十余岁,刘辩不知道他有没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倘若他能改掉嘴臭胡乱得罪人的毛病,刘辩未尝不能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逮捕了逄纪之后,刘辩便关心起了对逄纪的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