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喜色,张飞的本事不说他这一伍,便是今所在的这不满编的一曲一百多人也都是知晓的。有张飞在,在战场上便多了一分幸存的把握。
张飞哪里瞧不出来,骂道:“张三,你再笑,俺就要动手了!”
说是这么说,但张飞并未有动手的架势,此前的经历犹在眼前。但长久以来的心态想要改变却没那么容易,张飞强压着怒火,只加快了步伐,眼不见心不烦。
张三自不知张飞这些,知道张飞来历的只到军候一层。
他与张飞同处一伍,在张三的印象中,张飞勇猛脾气也好,简直是上天派来护佑他平安回家的。至多嘴上骂一骂人,但军中粗人不都这样嘛。
赶紧追了上去,嘴里不断说着好话,时而夹杂着军中的小道消息。
张飞不耐烦,却也没动手之外的什么好法子,索性听之任之。反正粗俗的奉承话听久了也不嫌刺耳。
忽然,张飞停了下来,问道:“我问你,眼看着凉州一两年之内就能平定了,之后你还准备继续从军吗?”
喋喋不休的张三一时闭了嘴,真思考起来了。
张三家在河东郡,顾名思义,他在家中排行第三。
但实际上,因为二兄在张三小时候病逝,姊妹也都出嫁,其家中除了父母、长兄长嫂,只有一个年幼的侄子。
此时的社会环境与秦时不同,当初商鞅变法要求男丁成年之后便要分家,但现在,父母尚在之时分家是会惹人诟病的。
可汉家制度承自秦,所以他已经成婚的大兄在户籍上另立一户,实际仍住在一起。
张三家田亩不多,上等、下等,水田、旱地加一起四十多亩,还是下等的旱地居多,所以张三这不是来从军了嘛。
张三从军并非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只因在军中能包吃包住。而且他来从军,家中便无人需要去承担徭役了。当然,这個家不包括他另立一户的的兄嫂。
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他父亲常年下地,他母亲便有足够的时间纺织,就不用提前将蚕丝卖出了。
他也不用在户籍上另立门户了。
留在孙府君麾下还有一桩好处,府君不克扣口粮,不仅如此,在四季衣物之外,每月还有一百钱的赏钱。
张三听什长说,这一百钱虽然比不上北军和西园军,但比起连口粮都克扣的,却要好上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