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狐迟疑了下,还是咬牙道:
“回宫主,二位长老说,她们无法离宫,面对这些凶兽也有心无力,所以委婉地表示,请宫主出面解决此事。”
女子闻言,脸上没有半点变化,然而悄然捏紧茶盏的手掌,却还是显示出她此刻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
鲜于狐低下头,也不敢迎向女子的目光。
心中却是哀叹不已。
身为元磁宫门人,她对两位前任宫主,如今的尉迟长老自是敬畏无比。
但如今拜入新任宫主门下,算是站在了宫主这边。
两边原本尚算井水不犯河水,她倒也有了一阵春风得意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不知道为何,两位尉迟长老近来却似是有意无意地将一些难办的事情,都推了过来。
比如九大家叛乱,牵涉甚广。
不少家族都参与其中。
别说这位新任的秦宫主并非中胜洲人氏,不清楚情况,便是让两位尉迟长老亲自出面解决,也要头疼一番。
更何况如今元磁宫五阶圣法师断层,只余下数量并不算多的四阶法师。
解决起来,十分困难。
两位尉迟长老,却偏偏将这件事推给了秦宫主,让秦宫主厘断各家族叛逆。
不过让鲜于狐吃惊的是,这件事却被秦宫主干脆无比地推掉了。
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两位尉迟长老,竟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意见——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这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她这个负责传话的,夹在中间,也越发难受。
心中想着这些。
静室内一阵令鲜于狐浑身不适的沉寂之后,她终于又听到了这位秦宫主的声音。
没什么情绪,似乎并不在意,却又似乎隐含着一丝恼火:
“推了吧。”
鲜于狐连忙抬起头,面露为难:
“可是沿海凶兽犯禁,刚刚迁过去的凡人们只怕损失不小……沿海的各大家族也都在求援。”
女子面露一丝冷色:
“简单,让之前那些围攻我元磁宫的叛逆去和这些凶兽厮杀,可酌情减刑,乃至免除死罪。”
“这些话,你便直接告诉给二位长老。”
鲜于狐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喜色:
“是,鲜于这就去和二位长老请示。”
随后匆匆离去。
眼看着鲜于狐离去的背影,秦凌霄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压制不住的怒火。
“这尉迟淑和尉迟怜说是尊我为宫主,却不光架空于我,还频频试探……”
但只是转眼间,这丝怒火,又变成了愁容。
这二人的心思,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无非是对她起了疑心而已。
只是唯独让她不解的是,距离老师离去才不过三四年时间,为何这两人却如此心急试探。
按说能成就化神,别的不说,耐心必然是有的。
即便对她起了疑心,也该暗中慢慢查清,有了把握之后,再行其事。
眼前的举动,却实在是有些反常。
只是她在这里并无帮手,在这元磁宫中,与睁眼瞎无异。
即便是鲜于狐也只是表面上听命于她,实际上有什么事情,还是会去向两人请示。
抚摸着身侧的白龙,心中却莫名想着,若是当初和他一起离开这中胜洲,会不会便没有这些烦恼了?
只是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软弱之处,立刻摇了摇头,眼中多了一丝坚韧:
“再等等,等我化神……”
……
元磁宫深处。
一个规制远比秦凌霄所在的静室要高得多的修行室内。
尉迟淑和尉迟怜相对而坐。
尉迟淑脸上带着一丝讶然:
“……她真的这么说的?”
尉迟怜点点头:“鲜于狐便是这么禀报的,她应该不敢胡说。”
听到这话,尉迟淑沉吟着点了点头:
“鲜于这孩子性子我知道,应该不会有错……这么说来,若我二人走后,这姓秦的若是掌权,倒也未必不能是一个合格的元磁宫之主。”
尉迟怜却摇头道:
“大姐,前提是这姓秦的,的确是她的传人。”
“可如今极南风洞那边已经被完全封锁,咱们派去的人手都进不去,这和以往情况可不一样,算下来,血海老母活了这么久,也该是羽化的时候了。”
“谁也说不准她是不是趁着血海老母羽化,巧夺传承,自立传人。”
尉迟淑却有不同意见:
“她若真是老母传人,咱们害怕她手段毒辣,与老母一般,若真不是老母传人,咱们又不愿外人窃取元磁宫传承……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当初就不该将她留下来,奉为宫主。”
听到尉迟淑语气中带着的一丝埋怨。
尉迟怜无奈道:“不如此,若是老母发怒,迁怒咱们,又该如何?这不是想借姓秦的,示好老母么……只是如今老母羽化仙去的可能极大,那这秦凌霄到底是不是老母传人,便值得商榷了。”
“之前与她一起出现的梁丘语却暗中离去,显然是心虚,以此来算,这秦凌霄也颇为可疑。”
“如今元磁宫式微,万不可再选错掌舵之人。”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
尉迟淑皱眉反问。
尉迟怜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色:
“宫外的高家新任家主即将继任,便让她前去见证……到时候,暗中放那海里的凶兽进来!”
“我要见她的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