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走几步,王魃便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尸体,冷峻的面容依旧鲜活,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微微顿足,他强忍着去摸对方在他腹肋处留下的东西,也不敢表现出太过悲伤的情绪,跟着于长春往外走去。
四周皆是天门教的修士,一个个都在忙碌着,东圣宗山门刚打下来,还有不少的事情等待处理。
于长春给了王魃一张神行符,自己也同样以神行符行走。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王兄弟……王道友竟然真的凝聚出灵根来了。”
于长春边走边似是无意道。
王魃将神行符催动,听到这话,顿时心念电转,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正巧去丁九庄的时候,有个姓陶的,说我本来就有灵根,我也不太懂,后来他还教我找了个功法练练……”
他说的,自然便是陶翼。
而如今陶翼已死,死无对证之下,谁也不知道陶翼究竟有没有干过这些事。
最主要的是,陶翼的身份是天门教的人,牵扯到对方,更容易得到于长春的信任。
果然,听到王魃的解释,于长春也并未怀疑,只是目露感叹:
“可惜了,陶翼这小子脑子灵活,我还挺看好他的。”
“这次啊,咱们虽说胜了这东圣宗,可底下修士们也确实是损失惨重!”
王魃没敢搭话,于长春自顾自叹息道:
“之前安排你去丁九庄的那个李芝还记得吧……就是你喊李执事的那个,这家伙得天之幸,竟然闷不吭声地到了筑基修为,结果运道太差,被那个翻明大阵给射死了……”
“李执事竟是筑基真修?!”
王魃乍然听到熟人的消息,顿时目露惊色。
“这家伙,确实天赋极高,不过所谓身死道消,再高的境界,死了也便什么都没了……到了。”
正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王魃颇为熟悉的地方。
正是南湖坊市旧址。
只是此地原本的坊市已然在昨夜的战斗中被摧毁,片瓦不剩。
就连不远处风景如画的南湖,如今也变得坑坑洼洼,不复美感。
倒是稍远点的地方,还有一些原本的屋舍还残留着。
一些穿着东圣宗弟子服饰的人,正在搬运着石料、木头,搭着屋子,干着苦力活。
而一些天门教修士则是在一旁督查,同时盘点清算。
这时,于长春忽然开口道:
“所谓教外左道修士,说的,乃是不属我天门教,但却受我教驱策的修士。”
王魃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说起了正事,连忙仔细地听着对方讲解。
“我天门教虽然广开方便之门,但毕竟修行资源有限,供养不了那么多修士。”
“而一些被降服掳掠来的修士若是直接杀了,也未免太过可惜。”
“于是,便有了这教外左道修士的规制。”
于长春笑容宽厚道:
“平日里,你大可如散修一般来去自由,所得所获,我教皆不会干预,但亦须遵守两点:其一,必须接受我教安排下来的任务;其二,一旦得我教征召,便必须无条件服从。”
“一旦违背,纵然你逃至其他的洲陆,亦会有金丹真人追杀!”
王魃心中微震,对什么金丹真人追杀这种唬人的话不甚在意,却更加关注于长春说的‘来去自由’四个字。
连忙着道:“于管事……”
“如今你亦是修士,唤我道友便是。”
于长春丝毫不掩饰其对王魃的拉拢与看重。
“那……于前辈。”
王魃并没有当真,而是选择了一个他觉得更合适的称呼。
果然,看到王魃态度如此恭敬,于长春颇为受用,捋须笑道:
“你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你是不是想问,真的可以来去自如么?”
王魃连连点头。
他这身份,说难听点,那就是刚被抓来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