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兰花,是这个世界上命最好的女人。
小的时候,我家来过一个快饿死的算命先生,我娘给了他两个红薯,他掐指一算,说我将来一定会命格非凡,生来就是享福的。
那个年头哪里让封建迷信?但我爹娘就是信了,把我当宝贝一样养大,粗活重活都没怎么让我干,平日里最多让我给地里的爹和哥哥们做做饭。
最重的活大概就是让我去帮忙打猪草了。
而且我还能经常跟着我娘外出去买东西补给家用,甚至连家里姐妹们都没有的红头绳我都有。
我爹娘真真儿就是把我娇养着长大的。
小时候家里面一群姐妹在一起讨论,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有人说找个会干活儿的,也有人说找个家里有钱的,还有人说找个家里兄弟多的。
只有我被爹娘宠过了头,我很自信地说:“我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找整个公社最好看的男人做对象。”
她们都笑我说我不会过日子。
哼,那就等着瞧好了,算命的都说我这辈子就是来享福的。
我跟着我娘去公社的时候就经常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主要是为了找长得好看的男人。
我的男人,其他方面都可以输一点,就是脸不能输!
见到裴青杨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穿着我的布拉吉在供销社买冰棍吃。
他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剥开了一个糖纸,把糖扔到半空中,一仰头就含住了。
好俊的男人!
我的眼睛盯在他脸上拿不下来了,一路跟着他,看着他双手插兜的背影,我感觉特别痴迷。
就是这个男人了!我喜欢这个男人!
跟了一路,他家在的大队离公社好远啊,我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多路,我们家在一大队,去公社近的很。
不知不觉我就跟着他到了他家,但是我感觉我脸都磨破了,心里好委屈。
他要进家门的时候我喊住了他,“哎,这位同志。”
他回头看了我,现在摆出了一个我自认为很漂亮的角度看着他。
但是据他所说,他看到我第一眼,我灰头土脸的,是送了我回家之后,我洗完脸,他才发现,我真的挺好看的。
对,没错,他那天送我回家了。
而且知道我脚磨破了之后,还特意去大队长家接了自行车送我回家。
他们大队长家里条件真好,那么早就有了自行车。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跟我说:“其实我们大队里也不是都走去公社的,我们有牛车,平时花两分钱就可以坐一趟,四分钱就可以来回。”
所以他从公社走回来只是为了省那两分钱吗?真是一个勤劳又会过日子的好男人呢。
我心里对他更是满意,记下了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裴青杨,连名字都这么好听,我就更喜欢了。
他把我送到家里之后,我让我娘把他留住,喝口茶,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