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王老大正在城东区巡视着。
虽然身为一个帮派领袖,但他此时形象却毫无凶恶之感,一身黑色笔挺短衫被富态的肚子撑起来,背着手,同样圆润的脸时刻绷着,威严严肃。
安宁府是没有皇权官府的地界,但权利并不会真空,只是会以别的形式存在。
家族、帮派等,瓜分了相关的权利。
而权利的来源可以是很多方面,但大致都是来源于暴力、资源、约定俗成,也就是枪杆子,钱袋子,笔杆子。
王老大没有对权利本质的深入了解,不过不影响他明白,自己权利的来源是小陈老爷,为权利的来源服务准没问题。
小陈老爷说他一脸凶恶,不适合深入群众,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深入群众,但无所谓,他立即就按照小陈老爷的口味,刮掉胡须,穿上笔挺短衫,丢掉了凶恶的外表,拾起了严肃的模样。
这时,一个同样打扮的小弟急匆匆赶来。
“王老大王老大……”
“什么老大,都说了多少遍,在外面,叫我领导。”王老大眉头一皱,深吸口气,摆摆手:“说罢,什么事儿。”
“领导,是这样的,小陈老爷来了,找您呢。”
“快,别挡道!”
王老大严肃的脸上当即带上了恭谨,近期越发圆润的将军肚,也没能影响他灵活的步伐,一溜烟的跑到了一座还没挂牌子的大宅子中。
在会客的正堂处,陈景坐在案前喝茶。
王老爷走到近前,恭谨道:“小陈老爷!”
陈景上下看了一眼他的行头,不禁为自己的恶趣味感到好笑,“王领导,最近辛苦了。”
“不敢,不敢,都是小的应该做的。”王老大惶恐摇头,连连说道,气质全无。
“词儿也不对,啧,果然还是没那味。”陈景摸着下巴,端茶吹了一口,说道:“王老大,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让你深入群众吗?”
“因为您善!”
“噗……”
陈景差点把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
“小心烫。”
王老大立即起身,体现了一下身为下属的关心,随即干脆站在一旁,深情无比的说道:“小陈老爷体恤百姓,见不得民间疾苦,是真正的得道高修,真正的大善!”
“我……”陈景好不容易平息了内气,摇摇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但还不够,让你深入群众,是想让你明白,你的根在哪里,算了,说多无益,看你自己悟性,且随我一起出去。”
两人一同到了外面的田地中。
陈景说道:“王老大,种过地吗?”
“小的没爹娘,由大伯拉扯长大,学了些武艺,做家族里走镖拉货的生意,不过也会在地里刨两下。”王老大回答道。
“会一点就成。”
陈景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良久,道:“王老大,给伱修行的机缘,再给你十亩灵田,你要是不要?”
“啊?”
王老大还没反应过来,表情没什么变化,紧接着回过味来,张大了嘴,脸皮一阵抽搐,表情瞬间丰富极了,不知如何应对。
“不止给你……”陈景指着这一片田地,说道:“家家户户,每一户,都给至少两亩灵田,多劳多得,并且,家家户户都要落实修行机缘。”
王老大连连摇头,尬笑道:“小陈老爷说笑了,这不可能。”
“伸出手来。”
陈景转过身,在王老大下意识伸出手的瞬间,飞剑划破了他的胳膊,早已准备好的培元稻孢种瞬间扑了过去,根须贪婪的扎入他的伤口中。
“啊!!”王老大发出杀猪般的惊叫,原地翻滚,试图把这可怕的玩意扯开,不过很快,一股灵力压在了他身上。
陈景道:“不用反抗。”
王老大痛哭流涕:“小陈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我我我,我错哪了啊,给我个机会啊啊啊!”
嚎了半天,嚎的天崩地裂,嚎到逐渐冷静下来。
察觉到自己还活着,王老大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惊喜道:“我没死?!”
“看看,这河山可有不同?”
听到陈景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谄笑,随后转头环视。
这山是山,却又不是山,那水是水,又不是水,整個世界更加精细,从更具体的角度在眼前展开。
“我,我好似不一样了,我是修行者了!”
王老大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