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轻轻地叹气,“沈鹤,子时快过了,你让乔乔一位姑娘留在男子房间于礼不合。”
说着,他将自己跪着的软垫抽出,递到姜楠的身旁,避开姜楠的眼神,兀自说着,“看你模样,似是要累晕着,垫在脚下,盘腿坐着便好。”
姜楠倒也不客气。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在这段时间里瘦弱太多了,骨头磕在地上,没一会儿她的膝盖便开始发酸。
她坐在两张垫子底下,蹙着浅眉揉了揉膝盖。
随后从怀中取出商归之前给她的补药,倒出一颗送入口中。
里面的药没多少了。
姜楠心中叹气,将药丸嚼入腹中。
在一旁作画的沈鹤放下毛笔,抬眸看向姜楠,开口第一句却是,“乔乔比以往能说会道许多。”
“是乔乔长大了,知道了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得说出来。”姜楠说着。
以往的沈乔应当很少在家人面前说什么,除非是被逼急了。就像是虞善死在她面前之后,她便被逼得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动不动就杀人、惩戒,以此立威,让人害怕。
并不是说,姜楠为沈乔辩解什么。
姜楠有时候会代入沈乔的视角。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家贵女,家族是这个世间最大的商户,亲结的是这个国家的储君,师拜的还是当世大儒荀蔺。
她的师兄、师姐、师叔们都是各国有名望的大官,不是大官也是有名气的隐士。
各国当官的文人,也多少与她师门有点关系。
毕竟这个世界还没科举制度,当官得要由那些有名望的人举荐。通俗来讲,就是这个世间各个国家,寻常没有门路的百姓想要当官,最捷径的路,便是得要拜师圣人弟子儒学门下镀金,或者说“人才培训”,才能被举荐上岗当官。
当然楚国和魏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