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的鱼竿一颤。

男子微微一提,一条长达三尺、通体金黄的鲤鱼便被其钓上了岸。

鲤鱼的鱼尾甩得劈啪作响,水珠四溅。

“殿下一来,我这鱼也咬钩了,正巧,今日咱们便尝尝这鲤鱼的滋味。”男子将鱼递给一旁侍从,他自己则是眉开眼笑地走到王诩面前。

“太子殿下。”王诩拱手一礼。

“哎,你我二人本是表亲,又是久别重逢,何故这般见外。再说这太子府平日也是冷清得很,贤弟一来,我顿觉热闹不少。”长孙玉亲昵地拉着王诩的手。

“随意坐,到了我府上便是回到了家。”他笑呵呵地说道。

待到二人各自坐定。

长孙玉似是不经意地关切道:“贤弟这一路可还顺利,没遇到什么阻拦吧?”

夜白衣站在王诩身后,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莫非是话里有话?

“顺利,自然是顺利极了。”王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绝口不提自己城门处被拦一事。

“倒是吾兄近来安好否?”

“唉,我这身体你也知道,思虑重则伤心,这几年越发觉得心旁绞痛。”长孙玉提起自己的身体来显得毫不在意。

“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反倒认为这辈子活得够本就行,活多久倒是不重要了。”

“哈哈,吾兄这般豁达之人,日后必然长命。”王诩笑着拱了拱手。

长孙玉则是摆了摆手,“贤弟莫说俏皮话来安慰我,此病缠身,说不定我明日便死了呢。”

言语间,刚刚钓上来的金黄鲤鱼被已经被烹饪好,由侍从带了上来。

“愚兄平日里就爱吃这一口,贤弟来尝尝。”长孙玉招了招手,示意王诩品尝。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王诩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

这鱼肉肉质倒是颇为细腻,咀嚼起来筋道而弹牙,只是王诩拿舌头一抿不禁皱了皱眉。

“这鱼肉的刺未免有些太多了。”

他咀嚼的速度不禁放慢,用舌头一点一点将鱼刺推了出来。

而长孙玉听到王诩的抱怨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用手拄着膝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鱼刺多才好,我观此鱼犹如朝堂,看似肉质鲜美,权力迷人,实则鱼刺横生,暗流涌动,一步踏错便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说罢长孙玉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口中,闭目细细品味着。

“愚兄每次吃此鱼,便相当于重新磨炼一遍心志,如此才能日日警醒,不至于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