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议论纷纷。
俞东来长吸一口气,叹息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俞东来身为一峰之主,又是俞家话事的,俞家出了这档子事,我难逃罪责。”
他站起身,命令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执事和弟子自己站出来。
“既然姓俞,那就必须敢作敢当,你们中参与过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俞家人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四十来号人。
这些参与了作乱的人一个也没有逃避,有些人虽然刚刚害怕,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现在已经看淡结果,勇敢地站了出来。他们中有老有少,平日里和宗门其他人的关系都算要好,看不出任何异样,也没想他们竟在背地里干向剑宗捅刀子的事情。
俞家走出来的四十来号人里,为首的几个年迈执事铁青着脸,道:“冤有头债有主,参与这些事情的人都在这里了,没在这里的,也都战死在了外面。所有事情,起先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谋划,该死的也是我们,但他们这些年轻人和其他没参与的俞家人罪不至死。”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参与了此事的二十多位年轻弟子,又对俞东来道:“东来师侄,我该愿受罚,你既然执意不肯当宗主,那我们几个‘大逆不道’的帽子那是戴定了,只可惜我没能战死沙场,却要以这种方式了却自己。”
他抱拳对着剑宗人环作一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死之后,还请大家放过我们俞家子弟!”话音甫落,抬手横剑自刎。
不少年轻弟子惊叫出声,侧过头去不敢直视。
一瞬间,鲜血嗤嗤地从那位老执事的咽喉中喷出,他神色不甘地最后看了俞家人一眼,便仰面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没料到这人敢如此决绝,还有人心中惋惜,因为先前对阵东海联军,死掉的这位老执事,曾以性命与敌相搏,救下了自己一命。
俞东来深深地闭上眼,他已做好这四十来位族人血洒当场的准备。
这时,旁边一人哈哈大笑几声,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兄弟,道:“天命如此,天命如此,老哥,咱们兄弟十几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哈哈……哈哈……”话音落下,长剑寒芒一闪,声音戛然而止,鲜血飞溅,次界洁白无瑕的地面再一次绽放开一簇赤色的血花,看得人惊心怵目。
接下来,十来位老执事先后自决在众人面前,有人提剑自刎,也有人自断筋脉,十多人里,竟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鲜血染红了大地,震撼了人心,浓郁的血腥于山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渐渐地,大伙儿的心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满腔愤怒中,稍稍地出现了一丝钦佩,而这一丝钦佩之情里,又带着些许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