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言毕,虞姬的眼睛变的更亮,缕缕情意不断流出,项羽拉着虞姬对坐在长案两旁。
残阳退去,浩月显现,月光如水,如情语,似蜜言,月下有长案,案上有佳酿,一爵下肚,虞姬脸频飞红,甚是可人,项羽痛快连饮三爵,欲挽着虞姬休息,忽一阵香风吹来,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大王.....”
是侍女的声音,不只项羽眉头微皱,虞姬那水灵的眼睛里竟亦有一丝诧异之色。
这使女的声音虞姬听得出,乃其贴身使女,不仅能干体贴,更是最有眼色之人,怎么会选择此时闯入,必有要事。
“何事?”虞姬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柔,那么轻,更带着信任,似一股春风一样令人舒坦。
声音本不会令人有此感觉,可加上虞姬此人便会有如此奇效。
侍女喘着香气道,“上柱国谒见。”
范增?这个时候,范增怎么会前来拜见,这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可现在竟然真的第一次发生。
范增是一个很稳重之人,很难有慌乱和焦急的状态,如今入夜之际,又是项羽北伐归来的第一个夜晚,范增居然求见,到底有何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言。
项羽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寝宫,向前殿走去。
月色忽然变得朦胧,夜色凉如水,项羽的脚步很轻快,他不愿让亚父等太久,更不愿让虞姬等太久。
议事殿在一片空矿的青石砖上,显的很寂寥,寂寥的议事殿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那青铜灯本来是楚国内能找出的最大的灯,如花一样绽放,每个灯座上皆燃着跳动的红光,这十数个灯光皆在一个如树开枝散叶般的灯树上。
这座灯似一棵树一样,那灯苗就是树叶。
如一棵树的叶子全部亮起来,那本该很明亮的,可相对议事殿而言,它还是太小,大殿内还是有些幽暗。
幽暗的大殿内,范增白发墨衣,墨衣隐于黑暗中,唯有那白如雪的须发在默默告诉世人他有多寂寥。
范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木雕,忽然他的目光看向殿门处,因为脚步声已经响起,项羽尚未走进来,但比脚步声还快的是他的声音,“究竟何事,劳亚父大驾?”